天闷热的厉害,小公园冷冷清清的。
一辆黑色吉普停在树荫下,发动机不断发出嗡鸣声。
陈北质坐在驾驶位,抬手将领口扯开了几分,松松挽起的袖口显得慵懒且随性。
面前的方向盘上摆着台笔记本,陈北质眉眼专注的盯着,骨节分明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
几声浅浅的笑声传来,陈北质挑眉扫了一眼。
一对爷孙缓步从公园里走了出来,孩子手里拎着小水桶和沙铲,爷爷提着水壶,笑意吟吟的跟在孙子身后。
光洁的眉心倏而蹙起,抬手将脸上的黑口罩往上提了几分,又将帽檐压低,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爷孙从车旁经过。
似察觉到了什么,爷爷突然扭头朝车里看去。
陈北质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两人的视线隔着车窗相撞。
车窗上明明贴着反光膜,但陈北质却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缓缓伸手搭上车把手,正要用力按下,一旁的小孙子却突然跑了过来。
“爷爷,你怎么不走啊?姑姑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吃西瓜呢!”
老人闻声回头,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走走走,爷爷是想看看车里有没有人,这车一直打着火多费油啊,现在油价这么高……”
老人被孙子牵着走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陈北质收回手,深邃的眉眼却始终盯着老人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竟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
而那种不安的感觉也并没有因为老人的离开而消散。
直到耳边传来两声滴滴的提醒声,陈北质才收回视线。
沣泽地产的内部网络后台已然出现在显示屏上。
紧抿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弧度。
指尖缓缓滑动,丰泽地产近十年来的所有项目信息都一一呈现在眼前,
不出所料,百分之八十的项目投资都来源于国际银行,而签字授权的人正是顾清峰。
只是顾清峰一死,沣泽地产与谦泓工程正在合作的什锦项目势必要暂停。
这对施琨和侯海业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
但他们竟然只跟靳兰要一千万的赔偿?
思索了片刻,陈北质拿开电脑直接掉转了车头。
……
医院里总是常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顾人语搀扶着靳兰的手不自觉缩紧了几分,捏痛了靳兰。
“董事长很忙,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穿着西装的保安轻蔑的扫过靳兰,目光最后定格在顾人语脸上。
阳光自她背后洒下,将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光晕。
褪去了名牌的包装,她依然清纯高贵的犹如山涧白莲,让人不敢也不忍去染指。
只一眼,保安便乱了心神。
直到大门外传来催促的喇叭声,才猛然回过神来,干咳了两声,忙将手里的一沓钱递了过去。
“这是医药费。”
顾人语伸手去接,保安却抢先一步缩了回去。
清澈的眉眼随之冷冽了几分。
保安嗤笑道:“董事长特意交代,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到时……”
顾人语一把将钱抢过,嗓音同样清冷的打断了他:“我家养的狗可比你安静多了。”
音落,也不等保安再出声便扶着靳兰转身离开。
保安双手握拳站在原地,愤恨的瞪大了双眼,偏偏周围人来人往,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母亲的病远比预料之中恶化的要快。
医生强烈建议入院治疗。
顾人语这次没听靳兰的,还是帮她办了住院手续,并将施琨给的两万块钱都存了进去。
她很清楚,这点钱连给母亲用一次药都不够。
她还需要更多的钱才能救母亲。
换句话说。
她需要先警察一步找到父亲藏起来的那七千万。
“芽芽,你爸还没回来,我得回家等他,我还说要给他包包子吃呢。”
靳兰紧紧拽着顾人语的手,好似生怕她留下自己一个人。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衬托的母亲脸色更加苍白,那双手更是骨瘦如柴。
顾人语心疼的看着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鼻尖酸涩的厉害,视线也逐渐模糊。
但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妈,你又忘记了?爸爸出差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