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站在花团锦簇当中,瞥见了海棠,想起她那绢花还未绣。
不急-攒攒。
她手腕上的红玛瑙串珠却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妖冶红光。
她将串珠取下,轻轻拨弄,眺望远方,这下她突然明白了为何太后日日诵经,是,杀人了,总是要超度的。
“玉墨。”她出声道。
“在,县主。”
“玉墨,日后给你加例银。”
“你不是说你会骂人么?”
“遇着今日孟小姐这样的,你就可以开骂了。”
玉墨神色中都是惊喜:“真的?”
“那是不是遇着比县主你品级高的就不能骂了?”她眼巴巴的问道。
“也可以,你看我眼色行事。”
“县主,奴婢与你说,刚才奴婢就想开骂,只是奴婢又怕给县主你招来祸端。”
安陵容望向玉墨一脸的欣喜,问道:“玉墨,你可是加例银欢喜?”
玉墨转手撸了撸她袖子:“什么加不加例银的,奴婢就是想起奴婢能毫无顾忌的受命辱骂,心中感觉,感觉....”
玉墨有些词穷,思索片刻抬头道:“对,就是狗仗人势。”
“啊,不不不,是奴婢一技之长能有发挥之处,县主真是慧眼识珠。”
“玉墨。”安陵容轻笑,手中珠串拨弄得更加快了:“你说得对,一技之长必要有发挥之处。”
“你这把好刀要用在刀刃上的。”
赏花时刻,旁边传来骚动,安陵容摩挲着红色的珠子,抬眸看去。
却见瓜尔佳文鸳彷若在与甄玉姚说着些什么。
她往那边刻意移动了几步。
稀稀落落的话语声顺着风中传来,她能分辨出哪个是瓜尔佳文鸳的声音。
只听得瓜尔佳文鸳同甄玉姚说着:“玉姚,你看你家长姐和你家玉娆,个个长得都美艳。”
瓜尔佳文鸳的声音还不似前世那般清脆,带着些稚嫩,但话语中的尖酸却缓步趋升。
“你大哥闹出那般丑闻,我大哥都未曾与你家退亲,你看我大哥对你多好?”
不曾退亲?
安陵容兀自勾唇,哪里是不曾退亲,只是不能退亲罢了。
现在想来,甄家能与瓜尔佳氏一同为扳倒年羹尧出力,就是因为这层姻亲关系。
只是这层姻亲关系现在看来不够牢固。
她看向甄玉姚,眸子中的惊慌,不断垂下的头,似乎和前世的她一般。
而瓜尔佳文鸳所说的话,便如甄嬛前世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所以自卑的心态会越来越严重,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眼中的情绪渐浓,玉墨在一旁摩拳擦掌,从刚才安陵容夸她是一把好刀的时候,她就觉得要好好当差。
当然-县主还说要为她加例银呢-她笑。
“截你爷头,截你娘头。”
“?何不以溺自照?”
“什么美艳不美艳的?”
安陵容惊讶的看向玉墨,又回过意来-玉墨确实骂得脏。
甄玉姚和瓜尔佳文鸳的谈话戛然而止,二人转过身来:“臣女给县主请安。”
“玉墨。”
“我们走罢。”
她想起今日竹息交代要折一枝莲花回去,转头去了莲花缸前,御花园的花匠倒是有一双巧手,这莲花缸中地下铺上一层细密的河底泥,上头是鹅卵石,莲花朵朵伫立在这莲花缸中。
摘下一朵,她眺望着远方,看了看天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头弘喧牵着盈秋,身后的两个嬷嬷跟在了盈秋的身后,神色警惕,口中不住说道:“贝子,慢些。”
一路迂回,弘喧顺着小径直接领着盈秋去了那碎玉轩旁边。
盈秋天真,双手胖乎乎的,指了指一朵小花,奶声奶气的说道:“瓜。”
“瓜瓜。”
“什么?盈秋,你要花?”
“这是哪里?”
弘喧抬头看了看碎玉轩的牌匾,朝着身后的嬷嬷吩咐道:“这是汗阿玛的后妃住所,本贝子进入不便。”
“盈秋说要花,你俩谁进去要一朵?”
淳亲王府的嬷嬷不敢同弘喧贝子顶嘴,只一个嬷嬷起身,去了碎玉轩之中。
嬷嬷正准备要敲开碎玉轩的雕花门,却听得一声隐忍的声音,还有那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