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陵容带着玉墨去了延禧宫以后,却发现延禧宫已经无人,地上还有碎裂的瓷片,以及打扫的宫女。
宫女见安陵容前来一愣,放下拿着的扫把行礼请安道:“奴婢给县主请安。”
“这延禧宫的人去了何处?”
“都去了养心殿中了。”宫女回道。
去了养心殿?
安陵容转身带着玉墨通过长宫道,朝着养心殿走去。
此时天空中夕阳如红墨晕染,互相侵袭着,只有那不断层层爬上的乌光,最后一缕霞光却洒落在了她的碎发上。
她于这暗黑和红光交织的光中,朝着养心殿隐去。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余光中。
到了养心殿门前,苏培盛不在,小太监入内通传了以后,她才入内,看着今日满室的人,她率先行了礼:“臣给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
太后觑了一眼安陵容招了招手,安陵容起身径直的走到了太后的身后。
正眼一看,这养心殿中央有一坐在轮椅之上的蟒袍男子,常年坐在轮椅上,让他的皮肤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白。
此时地上还跪着安陵水,还有淳亲王侧福晋。
安陵容心中惊讶,这淳亲王侧福晋此时发髻散乱,脸部惊慌。
在淳亲王侧福晋面前的却是一个用暗色的布包裹着的东西。
安陵容多看了淳亲王两眼,又小心的觑着养心殿所有人的神色。
太后此时突然发话:“皇上,这韵锦送的麝香观音送到了皇上后妃处,虽然是一届官女子,但淳亲王府手伸得这么长,这是不打算让皇上,让大清江山后继有人么?”
太后的声音重了几分,安陵容听着太后的声音这才会意过来,所以太后知道?
太后此举,将淳亲王府高高举起,事关后宫子嗣,这一事却又是淳亲王侧福晋送来的,所以自己也成了太后计谋中的一环?
安陵容面色如常,心内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淳亲王浑身无力,双手撑着轮椅,艰难的往前移动,他看了一眼身旁跪着的淳亲王侧福晋,痛心疾首道:“皇兄,昨夜听闻皇兄赐婚,臣弟心头恍惚,敏玉同臣弟夫妻数十载。”
“昔年纯元皇后在时,和敏玉也颇为合得来。”
“敏玉是臣弟的发妻,如今去不过一年半载,臣弟如何能在这个关头迎娶新人?”
“只是韵锦一事,臣弟确实不清楚。”
“还请皇兄三思,温容县主很好,但臣弟,不能愧对发妻。”
淳亲王的小腿瘦弱,往前爬行了两步,一旁的小厮似乎想要上前扶起,淳亲王挥了挥手,在养心殿的中央磕了几个头。
安陵容瞥见在淳亲王提及纯元皇后的时候,皇上的眸中露出深思,她忽然心内一惊,难道是,这又是太后的试探?
她想起那日出了养心殿,太后曾经问过自己怨不怨?
自己的回答是不怨,有什么好怨的?
事实上自己这一世重来也是奔着权势去的,靠着男人还不如靠着自己的城府和手段,男人只不过是权力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世上哪里来的真心?
或许问题就是出在这不怨二字,太后亲手教导了自己,用自己的亲事试探,正如太后看穿了皇后的心性,皇后是怨恨太后的,在皇上爱纯元皇后,想要将纯元皇后扶正,越过宜修的时候。
想到这,她的身上冷汗不断,原来,上位者就是这样,不断测试你的服从心,你永远猜不透她的下一步举动。
安陵水此时跪在养心殿的中央,声音尖利:“皇上,奴婢刚刚晋升为官女子,这淳亲王侧福晋就送来麝香的观音相,淳亲王侧福晋真是好狠的心,这是要断了奴婢做母亲的念想。”
“皇上,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啊。”
安陵水的神色中都是怨恨,她气狠了,浑身都在发抖,连看向淳亲王侧福晋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凶狠。
若是没有皇上在场,恐怕安陵水要上前将淳亲王侧福晋吞吃入腹。
是的,她这个庶妹就是这样,不能吃一点儿亏。安陵容想着。
太后在此时,手中的佛珠不断转动:“如此说来,哀家宫中的温容去淳亲王府做填房,哀家还未说什么。”
“那绝孕的麝香就送来了?”
“哀家宫中的人,韵锦你就惦记上了?”
佛珠啪的一声,打到了椅子扶手上,太后看了一眼皇上。
安陵容反应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