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封了王,又官拜丞相,人臣之位已到极点,除非接下来要向帝位发起衝击了,否则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升的,真论起来,这两家都还差高殷一个联姻对象没给呢。
而且其中好几个官位职权是衝突的,比如尚书令就是实际的丞相,如今又出现了正职丞相一李唐初年也有这个问题,李渊、李世民、李建成的政令都有效,官员不知道听哪个,只能以先到的为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高殷也只能这么操作。
这也没办法,先给够官位、確保此刻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日后可以慢慢削弱,目前需要稳固。
臣子们对这些安排基本满意,至少待遇是有了的,新君宽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不像先帝一样,到处防来防去,不怎么自信。
这也跟生活环境有关,高洋属实是用一生来治癒童年了。
对最重要的几桩事情定性之后,群臣又陪新君聊了一会儿,培养君臣情谊,大伙其乐融融,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散会后,段韶和斛律金父子同走一路,斛律光故意说:“真遗憾啊,孝先有相命,段妃却没有皇后命,太后也做不成。孝先你应该爭取一下,封个太妃也不错。”
段韶停步,盯著解律光,也不言语,面露冷笑。
接著他大步离去,发出狂放的大笑。
“你个白痴!”斛律金一巴掌拍在长子头上:“回去赶紧把灵儿嫁给新君,然后多读些书!”
儿子抱头鼠窜,斛律金也没空管他,只是喃喃自语:“段氏—段氏!”
段韶昂首挺胸,他们段家荣宠不衰,甚至更盛往昔!
会还没开完,高殷又命人將部分人叫回来,包括高演、高、高、高睿、高孝珩、高归彦、
高长恭、高延宗等重要宗室,以及刘桃枝、陈山提等苍头武官。
“我可不打算被那群臣子看管到二十岁。”
高殷摆摆手,笑著:“朕岂是景平之辈?”
说著,若有似无的看了高演一眼,直把高演看得心头狂跳。
自家人,氛围便轻熟了许多,虽然高殷地位最高,然而年龄却是最小的,在这个时候摆君王的架子,容易让宗室觉得无情,还不如亲切一些。
威严不用无时无刻放在自家人身上。
高殷命侍者赐酒,与眾人一同小酌,喝得也不多,只有两三爵,主要是调节气氛,让眾人放鬆。
待气氛微,高殷又唤人抬来一桌麻將,这是他去年就已经发明出来的新奇玩意儿了,隨意选了三个人,高演、高和高,三个叔叔跟著他一起打,其他人就站在旁边看著。
“九饼。”
打出一张牌后,高殷说著:“咱们大齐的某些制度,我寻思著也要改了。”
这个游戏比围棋有些意思,高演看著牌,打出东风:“您是指·
“碰!”高殷拿走那张东风:“符璽局。此前父皇用符璽局掌符印,好像严格了些。”
和乐融融的气氛为之一凝。
岂止是严格,符璽局借著它掌管符印的表面职能,变成了一个审查机构,只要手持符璽局的令牌,就可以调查官员们的手续,继而监督、审讯官员们。
虽然高洋创建的时间不到一年,但给官员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朝臣赵彦深就充满忧虑,私下曾说过这样的机构,迟早会变成对百官的眼线。
而宗室因为是自家人,被监视得更严格,也更理直气壮一些,难免让他们感觉不舒服。如今要取缔它,宗室们不免喜悦,觉得是件好事。
对高殷而言,他也希望符璽局能够回归正常的职能,仅仅掌管璽印,否则又特务又掌印,权力太大了。
现在是还没有养出威望来,日后若是拥有了对官员的震能力,同时又能够管理符印,那么关键时刻,就能搞政变了一一这可不行,这样的怪物部门,只有高洋能够控得住,现在初登基的高殷没这么强的势力。
其实符璽局和辑事厂,留下哪个对高殷来说都是一样的效果和用法。
但对符璽局的人而言,权力的来源则不一样。符璽局是高洋设立的,高殷只是继承,也就是意味著,一旦高殷有变,那么符璽局不做事,保持所谓的中立,也不算是背叛高殷,下一任齐主也可以继承符璽局。
但辑事厂是高殷首创,权力的来源是高殷,现在取消符璽局,让他们进入辑事厂,虽然乾的活跟以前一样,但领导变了,辑事厂也会有著服从於高殷的臣子顶在最上层,不至於让符璽局的人觉得和以前没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