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挂了电话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少有的勾起唇角:“事情,是时候,该有个了断。”
我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眸里,他什么都知道。可惜,我看不懂。望了很久,我觉得我的脖子很酸,他也这样看了我很久。我不知道想从林行眼里看出什么,反正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倒是很配合,不知道是看穿了我的什么呢?
“是吗?”我心不在焉的移开目光,顺道动了一下我僵硬的脖子。
“铜铃的碎片齐了,能让铜铃复原的人也找到了。”林行第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打哑谜。反而很直接的告诉我听。
我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但是刚刚他说的话,够把我炸的七零八落的。铜铃复原?我没听错吧?怎么可能呢?这种青铜碎片,如果能够重铸的话.......就算重铸了,也不一定能有原来的功能吧?
“重铸?”我吐出这两个字,花费了莫大的力气。我不想它重铸,它染了多少人的血?为什么要重铸?难道林行,真的是那边的人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重铸?宋逸,宋逸说的话是真的吗?
“嗯。”林行眼中有光芒闪过,似乎很意外我会说出这两个字。
“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不是应该毁掉吗?”我近乎于呢喃的自言自语,盯着桌面上的青铜碎片看。我甚至有一瞬间,想冲上去把它们都扔出窗外去。都扔了,扔的远远的才好。
黑布缓缓落下,盖住桌面上的青铜碎片。似乎也阻断了我对它莫名的怨念,我好像清醒过来了一样。林行见我面如死灰,只得开口:“时候不早,没胃口的话,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林行的话好像一把剪刀,剪断了我一直绷紧的弦。突然的,我像是什么包袱都卸下了,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的确,我也如林行所说的那样,陷入了昏睡。
梦里什么都有,第一次见到林行的样子。六子,刑秋,吴哥,庄均,甚至乎我没有多少印象的林泽郎。还有,宋逸.......他们或多或少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反正我也听不清。他们的脸色也很好看,喜怒哀乐,像个调色盘,不停的变换出现。
后来,场景一换,他们都不见了。
四下无人,我眨着眼,周围出现雾气一样的东西。然后不断凝聚,这次的场景,我分明看的逼真。而且,这个场景,我是怎么也忘不了,也算熟悉。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动不了。就像被一个铜铃倒扣困在里面了一样,这次不同的是,我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嘴巴开开合合的说着什么。
我的第一反应,我终于快要死了啊。
随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飘飘荡荡的。像是灵魂要从身体出来了,但是又被一股力量生生拉回去。沉沉浮浮间,一下往上飘,一下往下坠,两者的反差间。我逐渐产生了恐惧,并且试图挣脱。
“啊啊啊........我........”当这种恐惧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终于爆发出来,我猛然睁开眼睛,声音也徒然拔高。身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来,力道把床都要牙散架了吧。
底下的床质量很好,床垫很有弹性,我起来的时候反应太大,所以现在依旧坐在床垫上一颤一颤的抖着。鼻子间缠绕的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医院的味道。肃静的白色,我身上插着管子,不知道在输什么液体进我的身子里。
一边的电脑上,应该是我的心电图,周遭还有各种大大小小我看不懂的仪器。我在医院里?我想动一下手脚,就发现,酸软无力,刚刚那一下弹起,几乎用尽了我所有力气。我的身体不是我的一样,我现在连控制自己做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费力。更加别说,可以下地走路了。
我的身体不归我管,我的脑子也不听使唤。所以,我到底怎么了?
刚刚我的动静估计已经被医务人员知道了,因为很快,门外就有医生带着护士进来。医生推了推金丝的眼睛框,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手上拿着的病例本,厚厚的一大叠。看着我醒过来,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
“陈尘是吧?你终于醒了,从你住院起到现在,已经昏迷一个多月。如果你再不醒的话,我们就要建议你的家属签署安乐死的协议。不过你能醒过来,真是谢天谢地。”医生翻阅着病例,又抬头看看我。他身边的护士上前帮我把刚刚我弄掉的仪器恢复原状,另外的护士在仪器旁进行观察。
一个月?我昏迷了这么久吗?
怪不得我觉得浑身无力,手脚都是软绵绵的,像面条一样。这么说来,我一个多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