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的碎碎念让那名顾客越发生气了，正想再说两句，在他后面排队的客人都已经在不耐烦地催促了，“能不能快一点儿啊？我还赶着回家和媳妇儿孩子吃饭呢！”

“是啊，你不买就走啊，别耽误大伙儿时间成吗？”

那顾客只能默不作声地掏出钱给服务员，说道：“一道焖茄子一道清炒肉片。”

服务员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给他把饭盒送到了里面。

宋大山等人刚坐下就看到这一场戏，真是叹为观止，宋红卫看得直啧啧，然后低声道：“这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就是神气！把人怼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宋爱民道：“供销社的售货员那才叫一个神气呢！”

宋红卫嘿嘿一笑，“我媳妇儿说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才是最神气的，你要是穿得破破烂烂得进去，他们就会看不起你，说不定还会赶你出去呢！”

“小钟知青，听说你是从沪市来的，那你有没有去过沪市的百货大楼啊？”有人突然问。

钟情点点头，“去过。”

“那那里的售货员是不是像宋老四媳妇儿说得那样？”

钟情想了想，道：“只能说，不管什么样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人，但也不是所有的售货员都是这样的，我在沪市的供销社和百货大楼也遇到过很好的售货员。”

“嗤，说得跟真的一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听钟情说话的所有人都朝着这道声音的主人看了过去，只见钟情所在的桌子左边那桌儿坐着四五个年轻人，说话的是个女孩，而且这个女孩钟情还认识，不止是她，这一整个桌子的人钟情都认识，他们可不就是公社小学里那几个从上面新派过来的老师吗。

说话的这个女孩叫钱李娜，是从市里来的，高中毕业，但自诩比这些小地方高中毕业的老师要高一等，所以平时自视甚高，在学校的时候钟情跟她就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的关系。

“你说啥呢？会不会说话？”宋志海率先质问钱李娜，他长得人高马大的，钱李娜倒是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冲着钟情阴阳怪气地道：“哎呀吓死我了，钟老师，原来刚刚是你在说话啊，哟，这是你对象吗？还真维护你啊......诶，但是我听说你对象不是一个军人吗？这位看上去好像不是吧？”

宋志海懵了，“小钟知青，你们认识啊......”

钱李娜就差没明说钟情是在脚踏两只船了，这种明晃晃的恶意还真是来得毫无缘由，国营饭店内不认识钟情的人都频频把目光投过来打量她。

钟情让宋志海先坐下，然后冲着钱李娜冷声道：“钱李娜你眼睛不好可以去医院治治，实在不行以后就别出门了，省的看到两个人就说他们有一腿，你满脑子装的都是这些无用的垃圾吗？就这点东西你还跑来当老师也真是侮辱了老师这个职业！你跟这两个赵老师还有孙老师都坐在一起，难道你们之间也有私情？哦......难怪了，你们在学校里就挺亲密的......”

钟情这话说得很重，五个老师的脸色都立刻就变了，包括另外两个女老师，虽然钟情没有说她们两个，但是她说坐在一起就有私情，不就把她们两个也带了进去吗？

“钟情，你！你......你竟然敢这么说我！”钱李娜尖叫，她现在简直想冲上去撕烂钟情的嘴。

“钟老师，你胡说什么呢？”赵老师脸色很难看，瞪着钟情，“我跟孙老师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怎么能把我们也牵扯进来？”

钟情冷笑，刚刚钱李娜造钟情谣的时候，这个赵老师和孙老师笑得最欢，眼中明晃晃的都是恶意，钟情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刚刚钱李娜造我谣的时候你们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现在怎么不继续笑了？”

“我连笑都不行了？你这也太横行霸道了吧？”孙老师也十分不满。

“钱李娜造谣牵扯到我朋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说他也是无辜的？轮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赵老师、孙老师，看不出来你们还有两副面孔啊？”

“钟老师，你的对象我们都见过，钱老师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钟老师你也不必太当真。”

赵老师和孙老师被怼得哑口无言，这时候坐在钱李娜右边的一个女同志淡淡地开口了，她穿着一件白色高领羊毛衫，灰色的羊绒大衣搭在后面的椅子靠背上，她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睛，头发黑黑长长的，很浓密，长相清丽，气质也很不俗。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其中意思却很分明，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