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璃看着她仇恨的眼神,心口像是被锤子重重砸了,疼的呼吸一窒,脑子都有些空白了。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呢,这不是她想要的啊,她明明是好心放她们走,为什么会害死她们,不,不要这样。
面色越发苍白起来,喉咙有些腥甜,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眼神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沉鱼看着她眼角的泪,忙大声喊着:“来人,快点去喊太医过来。”
似是想起来什么,忙改口:“等等,直接去喊姜公子过来,暂时不用去请太医来,快点去不要耽搁。”
太女如今怕是有了心病,找太医也是没用的,心病还是要心药医,既然心仪姜大夫,那就让姜大夫来才是最有用得。
姜笙把脉后眉头微拧:“心有郁结,殿下这是怎么了?”
沉鱼叹了一口气,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无奈道:“殿下心思纯良,当时是想要送那两位姑娘回去,只是宁霜在御守府上。”
“奴婢若是也走的话,殿下身边无人护着怕出事,奴婢也就没去护送,没想到御守居然会杀人灭口。”
“灯会上,那姑娘刺杀殿下,还说了些刺激到殿下的话,殿下吐血后就昏迷不醒了。”
姜笙听完后点点头:“好,我知晓了,等殿下醒来在下再同她说说看。”
他前世也曾那般天真胡闹过,后来家族覆灭一夜间,他什么都没有了,才突然明白到底什么才最重要,长大是需要经历磨难痛苦的。
北月璃这个性子做女帝,只怕是要被大臣耍得团团转,有些东西是要早些看清楚,希望她能早点醒悟吧。
睡梦中眉头紧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梦中不断有影子朝她逼近,七窍流血面色狰狞,嘴里不断喊着要她偿命。
额头冷汗直冒,不知过去多久猛地惊醒,噌得坐直身体看过去,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怔。
“殿下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了。”
北月璃呆呆看着他,有些不敢信:“姜公子是你嘛,还是我在做梦。”
“是在下,沉鱼姑娘去喊在下来给殿下看看,郁结于心吐出那口血就好了,以后切记要少动怒伤身。”
“……她去哪里了?”
姜笙知道她问的是谁,轻声说:“在隔壁房,殿下可是要见她,在下是觉得殿下暂时别见比较好,免得再受到刺激。”
“这件事在下知道殿下心善自责,可错的并非是您,就算您让人把她们送回去,那两位姑娘也活不成。”
“御史一个老臣,最疼爱的小儿子杀人了,这件事她不可能让人传出去,只要出去的人,被灭口是必然的事。”
北月璃知道,可她还是觉得难过,要不是她擅自插手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无辜之人被害死。
沙哑着嗓子:“可,是我插手了,才加速她们的死亡不是嘛。”
姜笙见她钻牛角尖,无奈道:“殿下,整件事最先起恶意的人是御史之子,杀人在先囚禁姑娘在后宅的也是他,溺爱儿子的御史何尝不是罪人。”
“一切源头都在御史府,跟殿下又有何关系,若是御史之子成婚,后宅那些姑娘一个都活不成。”
“同现在相比的话,不过是早一点死,晚一点死的区别罢了,殿下难道不这么觉得嘛,与其自责,不如想想怎么避免日后更多姑娘被害死。”
北月璃低着头思索着,是啊,过去的事不管对错已经无法改变,那未来呢,后宅那些姑娘还活着,日后还会有更多姑娘被害死。
罪魁祸首是御史,是她那个逆子……
这么一想,心里瞬间恍然了不少,没那么沉甸甸压着难受了。
抬起头看向姜笙,感激道:“姜公子谢谢你宽慰我,是我一时没想通,后面的事我知道怎么做了。”
北月璃从床上下来,眼神坚定道:“我要去找母皇说这件事,若是有大理寺干预的话,这件事就好处理多了。”
姜笙跟着起身道:“好,那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希望殿下一切顺利。”
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女帝靠在软榻上,抬眸见小女儿来了,嘴角微勾带着一抹笑意:“月璃来了,来找母皇是有何事吗?”
“是,儿臣有件事要同母皇说。”
“好你说说看。”
一炷香后女帝坐直身体,神色冰冷起来:“御史,呵呵好大的胆子啊,区区一个小儿子就能让她有这般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