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他的双手都被烧焦了,却好像一无所觉。
士兵朝身上点着了火,火焰升起,他却丝毫不曾感到恐惧与痛苦,属于撒拉逊人的血液早已沸腾——他向着鲍德温扑去,准确地攫住了他——这个基督徒的少年人是那样的纤细,又是那样的年轻,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他甚至愿意饶恕这孩子,但他站在这里,他就必须要化作一具焦黑的尸骨。他这样想着,却从这具躯体的肩膀上看见了鲍德温愤怒的面孔——正在疑惑的时候,才发现他抱住的并不是鲍德温,而是另一个少年人,他的头发被火焰卷起,被热浪抛向空中,就如同展开的黑色旗帜,他的绿眼睛在火焰的映射下,犹如放着光芒的星辰,他身上的衣物正在燃烧,白色的肌肤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仿佛就是一个陶瓷做成的人偶,一个钢铁铸成的造物,或是一个由黄金打造的雕像,火焰不但不能让他焦黑干枯,反而让他更加明亮和纯洁,啊,他想起来了,就是萨拉丁特意提起过,需要他们放过的那个孩子,他明明已经被叫了出去,却还是回来了。这份忠诚真是难得。他这样想着,仰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