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还有一架属于我们的王子鲍德温,他还没死,但也受了很重的伤——真可笑,他们并未在惨烈的战争中受伤,却在下作的阴谋中遭了你们的毒手,”博希蒙德用一种过于平静的语气说道:“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战而胜,撒拉逊人,那就是在痴心妄想。”他坚定地说道。虽然阿马里克一世已经失去了率领军队作战的能力,但他们还有雷蒙,博希蒙德,以其他的贵族军事人员。而就在他们交谈的这会儿,从城门口陆续走出来的骑士们也已经重新列队,立起了旗帜。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与希尔库的军队一样沉默不语。但在这种沉默中,又蕴含着叫人难以抵御的压力。希尔库知道这些骑士心中必然满含愤怒。虽然他们才是侵略者,但他们难道就会认为福斯塔特人的反抗就是理所当然的吗当然不会,他们只会惊讶于这里居民的冥顽不灵,并且要发誓今后要杀死每一个见到的撒拉逊人。阿马里克一世与其继承人鲍德温的受害也并不能完全说是一个好消息,哪怕是对于撒拉逊人而言——这些骑士们应当早已满怀愤慨,只想着要为他们遭受了卑劣算计的君主复仇,一旦开战,他们或许可以取得优势,但也必然折损严重。何况比勒拜斯还有一部分十字军留守。更不用说他们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为了杀死这些基督徒。“那么,谈判”博希蒙德问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到希尔库冷淡地点了一下头:“谈判。” 随后,他拨转马头,在沙尘滚滚中奔回了自己的军队。博希蒙德看到他与一个更年少一些的撒拉逊人(应当就是他的侄儿萨拉丁)说了几句什么,对方沉吟片刻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才骤然松了口气,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刚才的姿态都是故意摆出来的。博希蒙德很清楚,连续不断的攻城战,入城之后的杀戮与欢宴,还有大火燃起时带来的恐惧与惊吓,早让大部分骑士们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他承认,他们当中有着一些意志坚定,性情果敢的好小伙子,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更多的还是一些连他都感到厌烦的蠢货。他不能确定,若是真的与希尔库和萨拉丁正面交战,他们会不会一触即溃。而且与异教徒的战争完全不同于与基督徒的战争,他或许会被擒获,成为俘虏,然后如他的继父沙蒂永的雷纳德,以及他自己遭受过的那样,在撒拉逊人的监狱里关上好十来年。也有可能没有这样的好运,直接就在战场上被撒拉逊人杀死,或者是滚落马蹄下被践踏而死。更有可能为了安抚福斯塔特城中的民众,他会被提出来,在他们的注视下被砍下头颅,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理查看着博希蒙德策马回旋,虽然他不会畏惧任何一场与异教徒的战争,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希望能够谈判。不用他说,就连雷蒙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中也是百味杂陈。早晨的时候,他还在满怀愉悦的俯瞰这座城市,甚至有过一个狂妄的念头,想要留在比勒拜斯。福斯塔特当然是属于阿马里克一世的,这点毫无疑问,但他并不认为在他们之中最为软弱和怯懦的博希蒙德能够承担得起比勒拜斯这份重任。但命运的捉弄总是来得如此之快,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光,他们的荣誉,城市和战利品全都付之一炬,他无法确定有多少骑士逃出了福斯塔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其他的将领述说此事——这当然是狡猾的撒拉逊人所为,但他们过于轻慢和疏忽大意也是真的。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看了仍旧躺在抬轿上昏迷不醒的阿马里克一世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鲍德温身上,王子一直在关切地注视着他的父亲。虽然确定了要与撒拉逊人谈判,但能够谈判到一个怎样的结果,雷蒙也没把握,何况他并不是国王——博希蒙德看过来的时候,雷蒙转过头去,他不想让博希蒙德看到自己此刻的脸色。因为他想起,博希蒙德曾经说过,如果阿马里克一世死了,鲍德温也死了,那么距离王座最近的那个人就是他。“父亲!”鲍德温突然叫道,他们发现阿马里克一世醒了。虽然已经过了教士们的治疗,但火毒还是深入了国王的皮肤,肌肉乃至骨头里,他一醒来就痛得想要马上昏厥过去,但他一看见被骑士们的火把照亮的甬道,就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认识这里,在他骑着马走过这里的时候,曾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就如同他每次走入雅法门。他想要说话,但声音嘶哑的谁也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只看着他嘴唇翕动。幸好此时希拉克略已跳下了马,快步走来。他握住阿马里克一世的手——注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