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冰面下污水管的闷响。
抱着膝盖的民兵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建筑物传来的感染者喉鸣形成诡异和声。
更多人被绊倒在沙袋堆间。
一名民兵的登山靴卡在废旧轮胎的钢丝圈里,他拼命扭动脚踝时,却听见肌腱撕裂的“噗”响,身体前倾的瞬间,下巴撞在冻成铁块的沙袋上。
黑色浪潮席卷之处,某件军绿色大衣被遗弃在沙袋上,衣袋里掉出半块冻硬的馒头,表面还留着牙印,可能是今早匆匆啃下的早餐。
远处,一名士官挥舞着断柄步枪怒吼,却被感染者拖倒,步枪滑进积满冰雪的壕沟。
远处传来老佟的喊声,混着哭腔:“俺的娘嘞!”
这位炊事班老班长的腰围把防寒服撑得像面鼓,此刻正抱着手榴弹箱踉跄后退。
三只感染者从侧巷窜出,其中一只咬住他的围裙带,老佟猛地转身,却被扯进废墟堆。
手榴弹箱摔在地上炸开,冻硬的木柄四处飞溅,兜里掉出的咸蛋滚进雪里,蛋清冻成透明的硬块,蛋黄却还是溏心,在雪地上洇出黄色的斑。
“快撤,全部撤退,重组防线。”老孟扯着段鸿往后退,经过三楼楼梯口时,段鸿看见临时医疗站的方向。
陈雨的白大褂已经变成红色,她跪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支注射器,面前躺着的伤员早已没了动静,只有腹部的肠子还在被路过的感染者拖出长长的血线。
“他们不是人……”郑科长的声音从垃圾桶里飘出来,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他们不是人……”
段鸿摸了摸战术背心,那里还剩两颗手榴弹。
楼下的惨叫声逐渐被咀嚼声取代,风雪中飘来腥甜的气味,像坏掉的肉罐头。
老孟已经抽出了腰间的92式手枪,他看着段鸿,目光在零下三十度的气温里却烫得惊人:“赌局还算数吗?”
段鸿笑了,他拔掉手榴弹的保险销,掌心感受着引信转动的冰凉:“烟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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