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们要住哪里啊?
本来还不死心的找了几家客栈,可是果然,指望这个时候有人退房,根本不可能吧。
所以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然而走进酒楼饭馆,却也无一不是满座。
“原来大江湖的热闹也不好凑呢。”
宝瓷站在客栈门口张望,还是那身天蓝锦缎滚着毛边儿,她身后的君安宁和笑笑两人却都是长纱斗笠把人遮的严严实实。
——笑笑也就算了,他虽年纪尚小身量未足,却已见白衣翩然的娴静姿态。可宁宁那颗球跟着凑什么热闹?
他们正打算离开,却听客栈里突然一阵喧哗——
“凭什么老子就不能坐那个位子!?”
“客官,这是已经预定下的……”
“老子就在这里都不能坐,还要给没来的人留?!你生意是不想做了!”
——果然是哪里都会有这种人的存在,人一多,奇葩也就聚集了。
君安宁一见此景便想拉着宝瓷走人,免得招了事端。然而宝瓷却已经掏了随身锦袋里的零嘴,一副要驻扎在这里看热闹的模样。
“宝瓷……”
“宁宁,原来中原也有这种事啊~~!我以前只看过两家土财主争位子,他们说中原人比较守礼呢~~”
抚额……
对不住哦让你见了中原的笑话……君安宁已经无力说什么了……
——武林大会一开,来的不仅是名门正派,还有三教九流。且不说争强好胜的一点小事都能闹起来,就是冤家对头遇上了,没事找事也要打的。
这种事君安宁早就习以为常,他虽不必抛头露面但却时常跟着爹爹躲在马车上,帘子后,各种地方各种事情——可是为什么被宝瓷一说却觉得好囧呢。
果然酒楼里已经开始动了手,那几个人满口脏话的开始摔砸的时候,君安宁却“咦”了一声。
“怎么了宁宁?”
“——他们是故意挑事的呢。”
那不奇怪,问题是,挑事的对象——是谁?
若要打架,自当有两班人马,可是现在他们却只看到那几个粗汉在单方面不满的摔砸预留的桌椅。武林大会这种地方,帮派斗殴是常见的,但砸店家场子是不合理的。
那是“默许之外”。
显然酒馆里的其他人也发觉了问题,虽有散人上前阻止,但碍于凶悍不但没能阻止反而被卷进其中挨了拳脚。其他人则更倾向于看个究竟,看戏似的袖手旁观。
只苦了店家,虽唉声叹气着知道多半会发生这样的事,却还是第一次凭白被砸。
此时半条凳子正飞出来,宝瓷往下一蹲躲过了,凳子直飞君安宁,只差寸许,被笑笑伸手打了个粉碎。
宝瓷蹲在地上还未起身,便听上方一个声音道:“都住手。”
她擡头,入眼一片霁青。
一人霁青长衫玉立,正站在门口,被蹲在地上的宝瓷挡住了进去的路。
他未看宝瓷,只端正挺直的站在那里,扫一眼酒馆之内,顿时一静。
宝瓷的视线太低,看不到他的脸。
只是听声音却也不是年长之人,不知需要何等气势才能让满室嘈杂一瞬寂静?
那几个粗汉一见他,立刻抖擞了精神齐齐转向他走来——宝瓷突然发觉自己现在只要一站起来便正挡在这霁青衣衫的年轻人身前,岂不是也要被卷在其中?自己刚刚只顾着看人,竟然错过闪人的机会了。
转头看一眼君安宁竟然已经拉着笑笑远远的闪到一边儿,只把她丢在这里——留他护法何用?
这笔账容后再算,宝瓷现在还是蹲这儿不要起来好了。反正他们吵他们的也顾不上她,她蹲这儿缩一团没占多少地方,不耽误他们。
——视线里出现了几只靴子,头顶粗犷的声音冲那年轻人嚷道:“就是你小子占着茅坑不拉shi?告诉你,你扰了本大爷的兴致,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
宝瓷蹲在那儿一面烦闷头顶上口水乱喷,眼前的地上都溅了唾沫星子,生怕沾到自己身上。一面又在奇怪,人家只不过是刚来,才说了一句话,他们会算命还是看相,就知道是他定了桌的?
这里的其他人只消一眼也便能看得出来,若有心找事,是不是他定的都没关系——看来,是目标人物出现了。
——既然事不关己,看看热闹就可以。
既为江湖人,这种可以幸灾乐祸的江湖八卦还是乐见的。显然没有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