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师父一起报仇,不再轻信任何人——她腾地站起来,嚷道:“我才不要当好人!”
却不知是气还是逃,撒丫子转身就跑,留下展云倾一个人愕然。
——果然,气氛这种东西……还是很难。
——※——※——※——
两年朝夕相处让宝瓷和东方狱华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奇妙,恶师孽徒你压我一尺我压你一丈。所以宝瓷心慌意乱着就必须找点事情做,要找事情做就没有什么比收拾师父更让人能够转移注意力的。
她直冲上街大包小包花钱买了一堆东西,又冲回来一脚踹开师父的房门。
“这什么房间啊!都要闷死人了!”
大包小包往桌上一放,她就挨个推开窗户,一个人在屋里坐的好好的正在喝茶的东方狱华被突然投进房间的阳光映得微微眯了眼睛,皱起眉头瞪着宝瓷。
既然是“一个人在屋里呆的好好的”他就没有戴斗笠,没有斗笠就没有面纱,没有面纱就没有威严!宝瓷怕他个鸟!
“看嘛?徒弟我长得沈鱼落雁闭月羞花羡慕啊?”
东方狱华面部微微抽搐,受什么刺激了跑他这来发神经?
宝瓷还在念叨,“呐,如花似玉的徒弟我有如意郎君了,就要订婚了你满意了!你什么时候找师娘啊?还穿你这身老鼠灰!不是给你买新衣服了,不喜欢?这儿还有!非挑到你满意为止!”顺手抄起桌上的斗笠一转一飞,斗笠如同飞盘咻咻的飞出窗户。
东方狱华终于不能沈默了,“你是要造反吗?”
宝瓷理由也不找了,嚷道:“徒弟我不开心,你也不能开心!还不是都怪你!”
——又关他什么事?
两年啊!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破山洞里一关两年,跟这个心理阴暗的人朝夕相处,每天被他那些阴暗的论调荼毒!
宝瓷曾经真的很努力的抵制他那些阴暗的思想,可是天天听日日听潜移默化着谁都会动摇的吧?甚至有时候她都觉得也许外面真的是如师父口中说的那样了!
她只是心中还留着美好的东西——宝珞,笑笑,宁宁,展云倾。她很努力的压下那些动摇和怀疑坚持下来了,却在刚刚走出岩阵重见天日的时候,被一直相信从没有半分怀疑的人狠狠伤害!
叫她还怎么去相信别人?叫她还怎么当好人?她这辈子都跟好人二字无缘!
她也不是想当什么好人,更没想再跟展云倾有什么关系,两年前她走了就走了,断了就断了,她不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可她想到这两年,想到那些辛苦和背叛,还有她夭折的初恋,不敢相信任何人的疑神疑鬼,而她既做不到彻底的怀疑,还想要相信又不能再去相信——这全都是师父不停潜移默化的错!
宝瓷想着,扒拉着包袱有不明液体就在眼眶里转——东方狱华拿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半晌缓缓问道:“你要怎样?”
——怎样就可以不哭?
宝瓷把随便抓在手里的衣服往桌上一摁,发泄似的压抑了哭腔,“——我要你把衣服换了!”
“……”
东方狱华手里的茶杯被愤然捏碎往旁边一摔,扯过桌上那件衣服进了屋。
沈晴颜一来便一脚踹开东方狱华的房门,反正他住的地方生人勿进根本不会有人来。
——东方狱华房门这是今天第二次被踹开了。
他何止阴沈,额头都浮着青筋,却见沈晴颜持剑进了门来左右巡视才把视线落向他——“东方狱华人呢?”
虽然出师不利竟然被人撞见,但既然来都来了,她丝毫没打算退缩。
东方狱华还在跟额头的青筋作斗争,他不吭声,沈晴颜就更急了。
“问你呢!说句话!”
东方狱华自然不想理她,可不理她她就不会走,于是青筋跳动着沈沈问道:“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快滚!
沈晴颜如同被雷劈了一下子就楞住,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宝瓷随手拿的是一件水绿的走绣飞花的文人长衫,斯斯文文秀秀气气是那些颇讲究文人才子喜欢的款式。配上东方狱华虽然小有点年纪却白净清雅的脸,只有那副万年不变的阴沈沙哑的嗓音能证明着他的身份。
沈晴颜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缓缓吸一口气——这是宝瓷的师父?怎么可能!!
——※——※——※——
终于发泄爽了的宝瓷才终于有勇气再次踏进某个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