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兄,她们谁作正妻,谁作妾室?”
“傻小子,你说呢?”
黄举天于拱门外止住脚步,一面抬手把成亮头发揉乱,一面闲听院内喧闹。¨c*h*a`n/g~k`a¨n`s~h-u·.?c¨o,m,
十几个青少年正围坐在露天餐桌旁,七嘴八舌说着各自的近况。
黄成精眉飞色舞地比划道:
“——《哪吒风云》这出戏在廉州各村演了三十多场,场场爆满!每个村的百姓看完,都追着问我什么时候再去演!”
黄成效敲了敲餐桌,沉稳地接过话头:
“石碌铁矿的标准化生产线已经建成,现在每天能产出十套盔甲、五十把刀。下个月产量还能再提三成。”
“这算什么。”
黄成贾得意地晃着脑袋:
“下半年两趟海贸的利润,抵得上去年整个琼州岛收成——的两倍!那些番商现在都抢着要我们的货。”
向来沉稳的黄成功,则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水军现在有八百疍民,虽然战船不多,但操练得勤。照这个势头,三个月内扩编到两千人不是问题。”
众兄弟说得热闹,唯独黄成果低着头搓手,有些腼腆道:
“我,我上个月就带人打了六头老虎。”
声音越说越小。
义父与哥哥们,该不会骂他是吃白饭的吧……
“成果。”
少年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旋即激动地蹦跶起来:
“义父!”
其他少年也纷纷起身行礼。
“六头老虎还嫌少?”
黄举天笑着拍拍他的肩:
“廉州百姓因为虎患损失了多少庄稼?现在田间地头能太平种地,都是你们打虎队的功劳。”
黄成果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颈,脸上泛起红晕。
见兄长们都含笑望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露出排白牙。
这时黄成功放下酒盏,正色问道:
“义父,桂州那边情形如何?”
黄举天叫义子递来一方浸过酒精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碗筷:
“韦昭文此人……”
他忽然冷笑一声:
“为父在桂州练兵两月,竟有半月未见其踪影。
“后来才知,这位观察使整日带着歌姬在漓江泛舟,案牍文书全推给幕僚处置。”
黄举天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如今只差人手,便能彻底将其架空。”
黄成功沉吟道:
“我们兄弟各有职司在身,实在难以分身……”
他忽然眼睛一亮:
“首批通过公务员考试的吏员里,倒是有几个可用之才。?k*s·y/x\s^w′.*c!o*m_”
“哦?”
黄举天抬起酒盏:
“除了何明远,还有人才?”
“有的。”
黄成功一面起身给义父倒酒,一面如数家珍道:
“张二郎造册时能将错漏之处当天勘正,李三娘调解争讼时能让双方心悦诚服,还有王五郎在官衙处置庶务,条理分明……”
黄举天沉思之际,成亮忽然插话道:
“揆弟如何?”
黄举天闻言一怔,随即拍了下额头:
“倒是把他忘了。”
转头问成亮:
“阿揆最近在做什么?”
成亮转头看向黄成果。
少年正捧着鸡腿大快朵颐,闻言忙用袖子抹了抹油汪汪的嘴:
“黄揆哥跟我们打老虎呢!那箭射得可狠了,说什么一定要证明他比亮帅优秀,整天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黄举天心中暗叹,面上却不显:
“既如此,回头请先生给阿揆安排个校尉之职,去桂州历练。”
又对黄成果道:
“你们打虎队也一同前往。”
“啊?”
黄成果叼着鸡腿愣住:
“那老虎谁打?”
坐在旁边的黄成精,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哪来那么多老虎!义父看你就是想偷懒!”
“我才没有!”
黄成果跳起来,举起鸡腿当武器。
黄成精也不甘示弱,抄起鸭脖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