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堆起官场惯见的虚笑:“这倒是桩好事,只是眼下州衙库房里银子不丰,恐怕……”
“恐怕什么?”张主簿明知他要打折扣,故意追问。\j*i?a,n`g\l?i¨y`i*b¨a\.·c`o¨m¢“怕是凑不齐这么些。”何明德搓着手,放缓了语气,“不如这样,我先挪些出来,余下的日后再补?”他如今在这衙门里,活像个聋子瞎子——半点消息没捞着,一露面就被人追着要钱,这不是明摆着给他难堪么?要说州府库里有没有银子?自然是有的。这几年风调雨顺,单是州府名下的那些田产,收成就不少。固然前几年他挪用过些,但这一千两,要凑还是凑得出来的。可如今库房不由他说了算,想做主也做不得。张修远难道不清楚?他这是故意的!只听张主簿道:“可以。先给多少?”“三百两?”何明德一愣——这么好说话?里头定有猫腻!果然,就听张主簿接着道:“余下的,得加利钱。”听这毫不客气的话,何明德险些气笑,却还是强压着问:“多少利?”“剩下的按三个月算,也不多,每月再给三百两。°$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总共一千二?”何明德咬了咬牙,终是应了。“多谢知府大人体恤,支持咱们县的农务。”张主簿拱手作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波澜。张主簿出了州衙大门,上了马车,把手中的银票递给姜长盛:“回头一并交给如意吧。”姜长盛收好银票,问道:“大人,这就去悦来楼?”“走,尝尝悦来楼新添的菜式。”悦来楼的包间里,张主簿望着对面坐着的老者——满头花白头发,挺着个大肚腩,一身富商打扮,拱手道:“赵兄。”此人正是乔装改扮的赵指挥使。“小吏见过赵大人。”姜长盛躬身行礼。“不必多礼。”赵指挥使摆摆手,本想说“叫我赵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哈哈一笑,“按辈分,该叫我一声赵叔才是。”“赵……叔!”姜长盛硬着头皮喊了出来。?{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还能咋办?自家妹子早晚是人家的儿媳妇,他这做舅兄的,辈分自然矮了一截,认了呗。说来,若不是有要事同赵指挥使商议,张主簿才懒得到州衙走这一趟,看何明德那张讨厌的嘴脸。京城的大哥寄来那封折子时,还附了封家书。这一千两银子,原是上面给的由头,让他有个顺理成章来此处。虽说青州城里二皇子的眼线已清得差不多,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防范的事还得做足。“赵兄,此番请您来,为的是北疆之事。不知您这边能调出多少兵马?”张主簿开门见山。“两万精锐,随时待命。” “好!届时……”张主簿把圣上的意思细细说了一遍。赵指挥使听完一拍桌子,怒声道:“他们竟敢如此!”“皇后虽还在宫中,二皇子却已到了南疆。咱们能准备的时日不多了。”张主簿叹口气,天下若乱,苦的终究是百姓。“南疆那边,圣上可有应对之策?”赵指挥使问。实在怕的是南北夹击。朝中武将,一半属魏党;剩下的一半里,除了些上了年纪的老将侯爷,能顶用的年轻男儿,实在难寻。张主簿犹豫片刻,终是说出另一件事:“启英可堪大用?还有指挥使司里的马指挥佥事?”赵指挥使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既为夏国臣子,启英自然能用。圣上信得过他,这是给这小子立功的机会。”“至于马指挥佥事,确是员悍将,有以一敌十的本事,只是谋略上稍逊些。不过有启英在旁辅佐,想来他们能与魏老狗和二皇子周旋一二。”“只是南边……咱们手里无兵可调啊。”赵指挥使眉头又皱了起来。“赵兄,咱们有!”“哦?”赵指挥使眼中一亮。“姜兄。”张主簿喊了一声。姜长盛解开随身包裹,里面露出几十张帖子,还有一封封信,落款竟都是已故顾惜惜之父——顾老将军。“这是顾老将军留下的后手?”赵指挥使惊道。“不止这些。”张主簿道,“还有刘家奉皇上密令,暗中养的私兵。”“这、这……”赵指挥使手指发颤地摸着一封秘信,见上面写着“陈远山亲启”,又看向那摞帖子。姜长盛从中找出写着“陈远山”的递过去:“陈远山,陵州江县守备,掌兵八百。”他又翻出一张:“何坤,扬州何家镖局,手下可用之人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