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菜,吃菜。”张老夫人说着,又给芳霏添了些菜。
念着芳霏一路奔波劳累,晚饭后老夫人没多留她说话,让元芷、元初领着她去了早备好的院子歇息。
芳霏泡了个热水澡,卸下满身乏累,往铺着香软被褥的床榻上一躺,直咂嘴:“舒坦!”
马茗茗沐浴回来,推开门见她就这么敞着怀躺着,忙道:“快盖好被子,仔细着凉。”
说着走到床边,手还没碰到被子,就被芳霏一把拉上了床。
“好姐姐,快睡吧。”芳霏的声音懒懒的,满是困意。
“好,睡。”一路同行,两人同吃同睡,早已习惯共卧一榻。
芳霏摸出枕头下的银叶子,“嗖”地一声甩向烛心,烛火应声而灭,银叶子稳稳钉在房柱上。
这一路闲时无事,她央着暗中护着的穿云大叔教她使暗器,拿这银叶子当暗器练,没成想竟在这上头颇有天赋。
芳霏沉沉睡去时,晚归的张首辅刚在书房坐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吩咐身旁老仆沏杯浓茶。
忽听窗棂被敲了两下轻、一下重的三声,他道:“进来吧。”
很快,厅中闪过一道黑影,正是穿云:“见过首辅大人。”
“顾将军那边还好?”如今卫家主母视她为眼中钉,又因她被暗中启用,二皇子的人更是欲除之而后快,由不得他不忧心。
“主子那边尚可。”穿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主子让属下带给大人的。”
张首辅展开信纸快速看完,连道:“好,好,辛苦她了。”
这一个月,顾惜惜除了联络父亲留下的旧部,竟还亲自去了北齐,激活往日埋下的暗线。
这一路马都跑死了好几匹,当真担得起“辛苦”二字。
门外传来老仆的脚步声,张首辅微微点头,穿云身影一晃,已消失在房中。
一口浓茶下肚,压下几分倦意,张首辅重新拿起书桌上那摞文书,细细翻看起来。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芳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夜不用提心吊胆防备着杀人劫货,睡得格外踏实安稳。
刚下了床,门口就传来丫鬟的声音:“姜小姐,夫人让奴婢们来伺候您梳洗。”
“进来吧。”芳霏拉开房门,见门外站着两个十三四岁的丫鬟,模样都俏俏的。
“奴婢春枝。”
“奴婢细柳。”
春枝怀里还抱着个妆匣。
原本备好的几套衣衫首饰却没送来。
倒不是张夫人小气,实在是昨儿见了芳霏带来的礼物:那绣工精绝、样式新奇的衣衫,还有配套的首饰、小巧包包,自家备下的那些瞧着就太寻常了,反倒拿不出手。
芳霏穿戴停当,就听月亮门那边传来张元初的声音:“二师姐,今儿我能跟你一道吗?”
“自然能。”芳霏笑着迎出去,见元初身上穿的正是昨儿送她的那套“迎春花”。
亮黄色的上襦配着嫩绿色的下裙,衬得她小脸越发白净;双丫髻上缠着绿藤,坠着迎春花朵,还缀着银铃,走一步晃一下,瞧着格外俏丽。
斜挎在肩上的嫩绿色带子尾端,挂着个巴掌大的编织包,左下角绣着一丛迎春花,与这套襦裙交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