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楼里他点了壶龙井,实则一直对着窗外打暗号,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匆匆离开,径直拐进城西那条堆满杂物的窄胡同。
直到进了那处秘密据点,随从才帮他摘了墨镜、脱了长衫,里头竟是一身笔挺的绸面马褂,瓜皮帽一摘,露出油亮的分头,那副倨傲的宗室架子又摆了出来。
最要紧的是,昨天后半夜,他那几个心腹,就是平日里跟他勾连最紧的伪吉林省府参议、还有驻吉林的日本宪兵队翻译官,都分批从后门摸进了据点。
我们在对面屋顶架了人盯梢,那屋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陆续灭了。
那几个心腹出来时,一个个都低着头,脚步匆匆,看神色像是商量了什么大事。”
“哦?” 陈虎眉峰微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
“人现在在哪?”
“今早上,熙洽换了身官服,坐着黑色轿车回了伪吉林省长官署。
我们安排了两个人轮班盯着,一个扮成修鞋匠守在官署对面的街角,另一个在附近茶馆里候着,他的车一有动静就能立刻传信。“
“好,做得很好。”
陈虎颔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盯紧点,尤其是他跟日本人的往来,一丝一毫都别漏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接应的人再次起身敬礼,声音里透着自信。
“来得正是时候!”
陈虎语气平淡,眼底却已泛起一丝锐光。
“我们先在这儿休整片刻。
泥鳅,阿彪,你们俩去附近转一圈,摸清楚周边情况,注意别露了行迹。”
他转头看向两人,沉声吩咐。
“好嘞!”
陈彪应声起身,动作利落地将那杆缠了粗布、伪装成挑夫扁担的长枪往背上一甩,腰间还别上了把不起眼的短刀。
泥鳅也没多话,只是点了点头,顺手抓过墙角一顶破旧的毡帽扣在头上,两人一前一后,像两条滑溜的鱼似的,很快便消失在院门外的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