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多此一举?!”冯钊负手而立,胸口起伏不断,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我……”
“你是怕天护与卞大人的千金婚事成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想借着那女子激怒天护,顺势就能推了这婚事,你——见不得天护好,当真愚不可及。”冯钊一眼就看穿了妻子的小算盘。
方才儿子来找他了一趟,用极尽冰冷的措辞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才听了个开头,冯钊就明白了朱氏的用意。
见被丈夫揭穿,朱氏羞愤难当,再也顾不得许多。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下子从榻上跳起来,哭喊道:“对,我是见不得他好,凭什么我的一双儿女命丧黄泉,你没有半点伤心难过,还紧着你前头婆娘留下的儿子,那我算什么?华珍算什么?嘉玉又什么?他们是你的骨肉至亲,难道我们娘儿三不是么?冯钊,我嫁给你多年,孝敬公婆、打点府里、抚育儿女,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要这样待我?!”
她冲到丈夫跟前,“冯天护是你的心头肉,我华珍、嘉玉比不得!可我是他的继母,他就敢这样动手,你等着、等着——我定要去告他不孝!”
冯钊冷冷看着她发疯。
那眼神毫无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死人似的。
朱氏嚎了一通,也没力气了。
乍一眼看见丈夫的神色,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还没想好该如何回旋,却听冯钊语气平淡:“原来这些年你对我早有不满,你应该早点说的,我虽待你不够真心,可这些年也没有亏待过你,罢了……”
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锁好太太的院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入,太太患了失心疯,须得好好静养。”
朱氏听着,只觉得浑身冰凉,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几乎将她溺毙。
“不、不要……”
她跌跌撞撞追出去,连冯钊的衣角都没碰到,眼睁睁看着院门关上,从外头落锁。
朱氏两眼茫然,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堂堂冯府主母,长房太太,竟然被自己的丈夫禁足!
宫城内,梨音楼。
今晚,金小俏与红锦就住在这儿。
宫婢们已经伺候得当,一应物件齐全。
二人洗漱更衣后,宫婢们才退下,只留了两个值夜、上茶水的小丫头。
红锦凝望着梳妆台旁的一盏蚕丝明灯,眼眸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