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在她和他的这段关系里。
从第一次死乞白赖去吃那顿饭时,沈敛止还没意识到,他自己正在慢慢妥协。
打从一开始,沈敛止频频想出现在盛吟跟前,还能劝诫自己,自己就只想听她说,到底是为什么,然后自己可以彻底心死。
到现在,得不到什么回答。却哪怕只是像刚才那样安静地相处,沈敛止都觉得,好像一切也没有到最不能忍受的地步。
即便是之前听到了盛吟对他们这段关系的评价。
即便被单方面地分手,张程式在寒风中对他说着这段感情的各种不好,更即便自己也告诫了无数遍自己,他不是那个好赖都放不下的人。
眼前,盛吟已经把药吃完了。
沈敛止刚才也已经递了温度测量计给盛吟,三十七度一,也算是低烧。但是也还好,毕竟她也刚吃了退烧药。
“那,我走了。”
沈敛止伸手接过了温度测量计,原封不动地装好回去。
说完要走的这句话,沈敛止看着盛吟面前空了的玻璃水杯。
他默着俯身,拿起那个玻璃水杯,去到吧台又倒了一杯热水回来递给她。
盛吟又接过了那个玻璃杯。她没有再喝,再这样接下去,她和沈敛止之间还是个死循环。
说了要走的沈敛止,一直站在一旁。
“你是不是觉得,有病的人是我?”沈敛止看着也垂下了眼的盛吟,自嘲地先开了口,“你的一通电话,我就过来这里,浪费时间。”
盛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但如果有些理智的话,盛吟觉得,“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觉得确实是如此。”
盛吟觉得后来的沈敛止真得很奇怪,他要过来做什么。既不是她真的朋友,而且既然他觉得来这是因为他有病,那他大可以直接就走。
他明明可以直接走的。
其实离开也就只是打开门的那一下。
盛吟看着沈敛止的背影,她不知道她屋内的玄关柜台那里,到底还有什么问题,能让沈敛止在那站了好半会。
盛吟握着那个玻璃水杯,看着他将走的背影,手指攥得都有些发白。
她没有出言挽留。
盛吟突然想起上回沈敛止洗的冷水脸,可能也是像现在的沈敛止一样,有些难以言喻。
她看着沈敛止又从玄关那回头。
“你没事吧——”盛吟费解地皱着眉问他。
他站定在她面前,从她发白的唇色,游移到她的双眸,“喝完水,去休息。”
像是忘了刚才说要走的话,沈敛止坐回了盛吟的身旁,甚至比刚才,挨得更近。
对着盛吟的张口欲赶,这次的沈敛止说得更多了几分淡然,“我就是有病。”
像他跟张程式说过的那样,他有病。
第14章 绝无可能
严冬, 下午五点,在盛吟的新居。
沈敛止坐在她的沙发上,说他有病, 说得坦然。甚至说完之后, 好像还松掉了他绷着的某根神经线。
他看着盛吟, 目光黑邃,像是想听她会说些什么。
不就是有病,难道是还想寻求她的认同, 盛吟整个人都有些缓不过来。
“你刚才不是说——?”脑袋里又开始有些倒泥浆,半响,盛吟才捞起他刚说过的话。
但是显然沈敛止绷掉了那某根神经线后, 对盛吟的驱赶已经有了很好的免疫力,“盛小姐, 我说过的话很多。”
“比如, 我刚才还和你那朋友奕奕保证过, 我要在这坐着等到她过来。”
“对人承诺过的话, 我是不会食言的。”他只是选择性地进行部分食言。
“而且, 是盛小姐你昨天晚上先打的电话。”沈敛止坐在她身旁, 一句一句打消了她想说,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他想说, 她不打这通电话, 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这句话像是一记绝杀, 盛吟感觉自己的脸上又开始火辣辣地疼。
她想装傻充愣当作没发生过这事,结果在沈敛止这句话之后, 显得就算她辩解起来, 也都像全是她的错。
盛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沈先生也未免太无聊了, 别人随便一个电话,你就过来了。”
对,就是她一个电话,甚至那通电话根本就不是打给他。
但是他就是过来了,沈敛止对这个无可否认。
盛吟蹙拢的双眉里,写着明晃晃的不想见到他。
沈敛止的眉心却是松了下来,重新回归平静状态。
客厅的隔音效果本来就很好,屋内一下子从刚才盛吟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