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自己是怎样回到教室的，忘记老师跟她说了什么，忘记自己是怎样回家的。

她好像被困在了那一天走不出来了。

或许也不是她不记得了，而是她不愿意去回想，一旦想起，廖思思最后的模样就会在她脑中浮现，让她不得安宁。

“楚静！”

“楚静！”

“你醒醒！”

楚静猛然睁开眼，明亮刺眼的光让她恍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王蓓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王蓓边说着，边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楚静呆滞了一会后，伸手一把抱住王蓓，埋在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蓓蓓，我梦见她了！我又梦见她了！”

楚静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过廖思思了，那段记忆早在她离开高坝子后就被她锁在了记忆的深处，再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后的今天，她还会再次梦见。

王蓓不知道楚静口中的她是谁，还以为说的是当年霸凌她的人，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

“别害怕，你现在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有我，还有林淼呢！”

“别怕别怕，现在谁还敢欺负你就让林淼去教训她！”

楚静哽咽道：“不是她，是廖思思，我梦见廖思思了。”

王蓓只知道她以前被霸凌，但具体的楚静没说过，她也就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更不知道廖思思又是谁，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才会让楚静在梦中都泪流不止。

她也没急着问，先将楚静的情绪安抚下来后，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先缓一缓，你刚才哭得都差点缓不过气了。”

楚静此时也平复了下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她低声道：“谢谢你，蓓蓓。”

王蓓害了一声，“有什么好谢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次我生病不是你跑前跑后的照顾我。”

“不过，那个廖思思又是谁？”

她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怕某一个敏感的字眼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要是想说，我随时都是你的树洞。”

楚静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好一会后，才慢慢开口。

“廖思思，是另一个被霸凌的同学...”

楚静将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王蓓。

楚静嘴里的那些一桩桩一件件听得王蓓目瞪口呆。

王蓓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大城市不仅教育好，学校的管理也很严格，即便是有校园霸凌，那也都是悄悄咪咪的进行，少有那么明目张胆的。

在她的印象中，对校园霸凌最过分的联想，顶多就是电视剧里演得那样，集体孤立对方，撕对方的课本，搞一下恶作剧捉弄对方而已。

再严重的一点的，就是造对方的黄谣。

她从来没想过，真正的校园霸凌，会比电视剧里严重那么多。

这哪里还是霸凌，已经完全是犯罪了。

听到廖思思出卖楚静那里，她还气愤的骂廖思思白眼狼，骂她活该。

等她听到廖思思死了后，她心里所有的愤怒在那一刻都化作震惊，接着是同情。

“那后面了？谭琪琪她们受到该有的惩罚了吗？”

楚静摇了摇头，“没有，她们照样活得好好的。”

当时廖思思的死确实在学校掀起了好大的一阵风波，警察也来了。

楚静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在见到警察之前，先见了学校的老师跟领导。

楚静当时将这些大人看作唯一可以寻求公道的机会，她将廖思思跟自己经历的种种全都告诉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结果...

她嘲讽一笑，看着王蓓道:“你知道老师对我说什么吗？”

“他们说廖思思的死跟学校和同学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她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才自杀的，还让我在警察面前也不要乱说，免得给学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调查一下真相，就想这样息事宁人。”

王蓓听到这也气愤不已，“那后来呢？你对警察说了实话吗？”

楚静点头，“我说了，我全都说了。”

“可是没用，我没有证据证明廖思思一直受到谭琪琪的霸凌，也没有其他同学愿意站在我这边，他们都不想招惹谭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