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一张不会说话的嘴,看得她在一旁干着急。
她只好帮忙解释:“还不是我哥担心你路上冷,烤红薯不仅可以帮你暖手,还可以充饥。”
时榆并未往深里想,还以为路淮阳人好心细,笑盈盈地夸道:“路公子真是心细如发,这都能考虑到。”
路淮阳耳根子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用削好的木枝穿红薯,一边笨嘴拙舌地说着:“应该的,应该的。”
路淮瑶生无可恋地白了他一眼。
路淮阳串好烤红薯准备架在火堆上烤,时榆见状,伸手过去要帮忙,“我来帮你吧。”
路淮阳一个闪避,忙道:“火苗烫,小心灼伤。”
时榆愣了下。
路淮瑶忙将她拉回来坐好,“你就让我哥烤吧,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烫。”
时榆只好笑笑作罢。
几人烤着火,路淮瑶闲来无事问时榆:“时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时榆怔了怔,有什么打算?她还真没细想过。
当年为了报仇,她满腔里只有仇恨,甚至抱着必死的信念,就是从未想过自己,更没想过以后。
后来得知闻祁就是阿初时,为了能让他恢复记忆,她费尽心机留在他身边伺候他,也从未想过这些。
直到后来得知他没有失忆,她才想着如何逃离闻祁。
这几乎花光了她所有心力,所以根本没敢想离开他之后到底何去何从的事情,此刻倒真有些茫然。
哪怕她已远离长安,远离了闻祁,坐在这里同别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烤着火,她也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梦醒了,她还是在那个囚笼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变成一个不认识的人,熟悉又陌生。
她低下头,“我还没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淮瑶一听,立即挤眉弄眼地冲路淮阳使眼色。
路淮阳嘴唇张了又张,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路淮瑶无语望苍天,然后笑着试探问时榆,“既然如此,时姐姐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跟你们一起?”
路淮瑶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跟我们一起走镖,一起闯荡江湖。”
时榆心里一动。
她阿娘是游医,阿爹是苗人,他们相识于江湖,又相知于江湖,结为夫妇后又一起行走江湖,最后是因为有了她,才在云来镇上暂住下来。
如今她身份敏感,宣王给她的手实和路引不敢轻易用,怕留下线索。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用,若是就此离开镖队,她以后就只能在山野间流浪,跟着镖局行走确实可以掩人耳目。
“好啊。”
路淮瑶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时姐姐,你真的愿意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时榆浅笑:“只要你们不觉得我是累赘就好。”
“怎么会呢?”路淮瑶揶揄地看了一眼嘴角压都压不下的路淮阳,“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红薯烤好了,路淮阳刚想隔着火堆递给时榆。
路淮瑶见状连忙冲他摇头,又暗戳戳地冲着时榆的方向努下巴。脸上就差写着“这个时候不靠近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路淮阳捏了捏树枝,深吸一口气,假装不经意地挪到时榆身边,将烤红薯递给她,“时姑娘,给。”
时榆含笑接过,低头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回味,眸光一亮道:“味道真不错。”比她当年烤得好吃多了。
路淮阳羞赧地摸了摸脖颈,一脸憨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很多,我都烤给你吃。”
时榆看着旁边堆成小山的红薯,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
少女笑容清朗,眸光明媚,里面映着跳动的火光,显得格外得明亮,路淮阳一时竟看呆住了。
忽然,时榆笑容一凝,她莫名觉得后背发寒,连忙抬头四处看了看。
雾气笼罩的丛林深处,除了黑魆魆的雾气还是雾气,静得吓人。
应该是她想多了。
既然皇帝病重,这个时期皇帝应该不会让任何皇子离京,闻祁应该还被困在长安城,脱身不得才对。
“怎么了?”路淮阳兄妹二人齐齐看着她,一脸担忧。
时榆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弯唇摇头:“没什么。”
林间深处,浓雾弥漫,闻祁静静地看着林中的光亮,紧握着鞭子的指骨泛白,薄唇紧紧地抿着。
身后,崔七与长丰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皆闪过担忧之色。
主子幼时曾被亲人骗过,所以最痛恨别人骗他,尤其是亲近之人,如今时姑娘敢触主子逆鳞,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后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