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慌乱,江染迫切地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走着走着,竟是发现自己闻到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再绕过一棵黑松,入目便是浑身是血的血人、倒在假山后,生死不明。
江染指尖颤抖着,脚步退了又退,还是走到了他身边,蹲下身试探他的鼻息。
毕竟是在傅聿烆的家中,要是真出了人命,对他影响肯定不好......
“还活着......”
她收回指尖,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一时犯了难。
好在他身上的伤口太明显了,从胸口划到肋骨有一条贯穿伤口,又深又长。
江染想了想,从包里摸出自己的丝巾,固定在男人还在冒血的伤口处。
动作之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熟练和果断。
以前傅聿烆练拳击的时候,还去参加过比赛。
对手全是外国人,肌肉发达地像充了气似的,邦邦两拳打在身上,能直接把一个成年人震飞二里地。
傅聿烆的肌肉是劲瘦类型的,按理来说不是他们的对手,却出乎意料地挺进了决赛。
当然,练拳击,就不可能完好无损。
决赛那天,他是瘸着腿去的。
可偏偏碰上对手阴招百出,现场的观众看不起他们这身皮肤,每次傅聿烆被打到,就会爆发出欢呼声。
裁判也同样,对对方选手的作弊行为视而不见,甚至一再吹偏哨。
傅聿烆正常的击打行为算作违规,而对方指缝中藏针尖,扎在傅聿烆的脖子上,却没人看得见。
脸色通红、肌肉暴起的男人一针一针朝着傅聿烆脆弱的大动脉扎去,很快,傅聿烆脖子上流淌下来的血就浸透了全身。
江染在台下大喊作弊,却被保安架住,傅聿烆担忧她,分了心。
瞬间便被对方裸绞锁喉,血流得更汹涌了。
江染只觉得眼前的眼泪都化成了一片血色,她安静下来,不再声嘶力竭地祈求比赛公平,只哀求,傅聿烆能够平安地走下来。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看着傅聿烆被对方卸掉一根手臂,又自己咬着牙接上。
看着对方重点攻击傅聿烆的伤腿、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
等到傅聿烆的伤势终于支撑不了他的行动,对方指缝的针再一次破空划去——
这一次,贯穿后腰,傅聿烆彻底倒下。
全场观众一片欢呼,他们庆祝着绝对力量的获胜,庆祝着优越种族的高贵,他们把江染推到傅聿烆面前,嘲笑着这两个异种。
“认输吧,傅聿烆......别打了。”
出口的声音已经嘶哑,江染抹去糊住眼睛的泪水。
趴在地上的男人等了很久,才有反应。
纵使江染都听见他身上骨头“咯嘣咯嘣”的错位声,他却还是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幽暗的眼底、有光点经久不灭。
那一刻,江染想起自己在傅聿烆伤了腿后责怪他,明明都已经是亿万人不可及的傅家太子爷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么危险、费力不讨好的比赛。
散漫惯了的男人却少有的正经。
他说,中国人在任何方面都不该被人看轻,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站出来。
而他,想站出来。
傅聿烆没有回应认输与否,只是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哄她道:“乖,闭眼。”随即旋身而起。
他迅捷地盘上对方的后背,双腿箍住对方腰间,借力把人带倒,死命收紧胳膊。
对方被他的巧劲勒得两眼翻白,慌乱挣扎,所有的技巧全部抛之脑后,只用本能和蛮力,一拳拳肘击在傅聿烆的肋骨上。
这场比赛,被判为平局。
对手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时候,傅聿烆堪堪松一口气,也闭上了眼。
所有人都看见傅聿烆K.O了对方,但却没有人对这个结果产生异议。
他们还是振臂高呼,唾弃着倒地不起的男人和泪流满面的女人。
等到医护人员把拳击台上的人抬进医务室,他们也只是把傅聿烆丢在一边,率先去救治别人。
没有办法,江染只能自己给傅聿烆处理伤口。
可她的动作生疏,昏迷中的男人眉心越皱越紧,唇色越来越苍白。
那一瞬,江染害怕极了。
她止不住傅聿烆脖颈间的鲜血,也对后腰的贯穿伤毫无办法。
她怕他会失血过多,也怕他会疼得休克,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还好,他向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