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地中海的咸腥气息，将"海洋先锋号"邮轮甲板浇得泛起冷光。夜莺的后背紧贴着船舷锈迹斑斑的铁板，战术手套在湿滑栏杆上抓出五道水痕。三海里外的快艇正在浪谷间若隐若现，探照灯扫过时，她看见高阳藏在救生艇阴影里的侧脸——他正在用匕首柄敲击船体，摩尔斯电码的震动顺着钢板传来："九点钟方向，RPG。"

汹涌澎湃的浪涛不断地冲击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这惊心动魄的声响之中，夜莺如同一只敏捷的黑豹一般，悄无声息地将手伸向腰间那把冰冷的柯尔特手枪。

三天前，在伊斯坦布尔那个鱼龙混杂、充满危险和机遇的黑市里，夜莺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身手和机智，成功地搞到了一副先进的红外夜视镜。此刻，透过这副神秘的眼镜，她看到快艇甲板上那些武装分子的身影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们的轮廓在夜色中泛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青绿色光芒。

突然间，一个画面闪入夜莺的脑海——就在不久之前，灰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张 SD 卡塞进了她的掌心。那张沾满了伏特加酒液以及斑斑血迹的金属薄片，仿佛还残留着灰狼的体温。而此时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夜莺胸前的防水袋里，散发出阵阵灼热的气息。

“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海盗！”医生略显焦急的声音混杂着电磁干扰所产生的刺耳杂音，从耳麦里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位总是穿着那件皱巴巴白大褂的男子，此时想必正身处轮机舱内，紧张地破解着船载电脑系统，试图获取更多有关敌人的情报。“刚刚我截获了一段无线电通讯，里面有人用俄语说道——‘青铜匣在储物柜 C 区’。”

夜莺的战术靴碾过甲板接缝处的贝壳残骸，腥咸的海风突然送来一丝火药味。她侧身滚进舱门时，高阳的消音手枪己经击碎了两盏廊灯。黑暗中有金属刮擦声从下层甲板传来，像生锈的齿轮在咀嚼什么。

"赌场储物柜，密码是1944年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日。"医生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键盘敲击声里夹杂着液体晃动的轻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灰狼的SD卡里有份酒水清单——伏特加销量在11月10日激增了三十倍。"

邮轮随着巨浪剧烈倾斜，夜莺的后脑重重撞在黄铜门把手上。血腥味在口腔漫开的瞬间，她听见高阳在通讯器里低吼："医疗室有情况！"透过夜视镜的绿光，她看见走廊尽头的地毯上，某种深色液体正顺着柚木地板的纹路蜿蜒。

赌场里的老虎机还在兀自闪烁，午夜蓝的光晕中，C-12储物柜的锁孔泛着油光。夜莺将发簪尖端探入锁芯时，突然发现簪身上的花纹与灰狼匕首的护手纹路完全一致。随着咔嗒轻响，柜门弹开的瞬间，腐坏的羊皮纸气息扑面而来。

"见鬼，这是..."夜莺的指尖触到青铜匣冰凉的表面。匣盖上凸起的希伯来铭文让她想起三周前在特拉维夫的地下拍卖会，那个被狙击手打碎的防弹玻璃展柜。耳麦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医生的警告被剧烈的爆炸声切断。

整艘邮轮在震波中发出呻吟，夜莺的后背撞上轮盘赌桌。赌场的水晶吊灯开始疯狂摆动，在墙壁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高阳的身影从硝烟中浮现，他的迷彩服右肩撕裂，露出渗血的绷带。

"他们在底舱装了塑胶炸弹。"高阳扯下破碎的夜视镜，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收缩成针尖，"医生发现这艘船二十年前属于莫斯科黑手党，货舱夹层里..."

第二轮爆炸将他的话语碾碎在钢铁扭曲的尖啸中。夜莺抓住青铜匣扑向舷窗，咸涩的海水混着柴油味涌进鼻腔。透过破碎的玻璃，她看见快艇正在逼近，某个光头男人肩头的RPG发射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跳！"高阳的吼声与火箭弹破空声同时炸响。夜莺蜷身滚出舷窗的瞬间，灼热气浪掀飞了整排老虎机。地中海的冷水像无数冰针刺入毛孔，她在浪涛间浮沉时，看见邮轮中部腾起的火球将夜空染成橘红。

水下三米，青铜匣突然发出蜂鸣。夜莺用牙齿撕开防水袋，SD卡的金属棱角划破舌尖。血腥味中，某种高频声波穿透鼓膜，她看见深蓝海水中亮起成串幽绿光点——那是安装在船底的信号发射器，此刻正随着邮轮下沉逐渐熄灭。

强光手电的白色光柱刺入水面时，夜莺将青铜匣塞进救生衣夹层。快艇马达的轰鸣近在咫尺，她听见俄语咒骂声中夹杂着拉枪栓的脆响。正要下潜，突然有钢索破水而入，高阳的登山扣精准卡住她的战术背带。

"别动，他们在用声呐探测器。"高阳的声音混着剧烈喘息，"医生在救生筏上，我们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