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十日的风餐露宿、烈日炙烤,叶玉一行终于踏入了威武郡地界。?*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晨雾尚未散尽,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给远处的城墙披上一层朦胧的霜色。
叶玉勒马,远远便望见长治城头之上,影影绰绰立着一人。
她心中微讶:谁消息竟如此灵通?竟在这大清早便守候于此?
叶玉策马靠近城头,晨光熹微中,城垛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那人一袭月白云纹锦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正是刘景昼。
他薄唇紧抿,唇角却偏偏向上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惯常含情的凤眸此刻微微眯起,一把玉骨折扇在手中晃悠,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叶玉身上。
那姿态风流依旧,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酸意的古怪。
叶玉在城下抬头,讶异问:“刘景昼,你怎么来了?”
刘景昼来长治的半路上已经知道梁崇支援叶玉。
但他来都来了,不可在梁崇这个老男人面前落下乘。
他索性瞒着叶玉,一路前行,盘算着给她一个惊喜。
岂料人到长治,才知她竟折返北上,去萧关救梁崇了!他在这长治城空等了一月有余,望眼欲穿,此刻终于等到她归来。`d?u!y?u-e!d~u?.·c\o/m′
这一月,怕不是在萧关被梁崇那老男人哄得晕头转向,有家也不回。
想到这里,刘景昼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城下,带着浓浓的不快和酸溜溜的腔调:
“哟,终于舍得从萧关回来了?”
叶玉被噎得一怔,心头掠过一丝无奈,语气略微低些:
“梁崇有危险,所以我去救他,若你有事,我不会置之不理。”
她的话语坦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听到这话,刘景昼抿着唇,抑制不住翘起来的嘴角。
那双惯常含情的凤眸瞬间漾开层层涟漪,仿佛盛满了碎钻般的光彩,风流快意几乎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他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下巴却微微抬起,声线里是藏不住的愉悦,“这还差不多。”
叶玉不再多言,策马穿过城门洞。
刘景昼早已快步从城墙上下来,此刻与她并辔而行,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用手中玉骨折扇遥遥一指前方焕然一新的街道,语气里满是炫耀:
“怎么样?这街头还不错吧?”
叶玉勒住缰绳,举目望去,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
叶玉离开的时候,城中烧毁一大半,到处是残破的房屋、黢黑的灰烬。
她离开时,这里还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焦土,残垣断壁间散落着黢黑的灰烬,满目疮痍。
眼前的景象却已脱胎换骨:宽阔的街道平整如砥,足够四辆马车并驾齐驱。
原本杂乱无章的空地被巧妙地规划,用同样的石砖圈出了一个个规整的小摊区域;沿街商铺统一延伸出约莫一尺的宽阔屋檐,如同为行人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晴空。
叶玉眼底的惊讶渐渐化为由衷的笑意,惊喜道:“这是你做的?”
刘景昼抬起下巴,两手抱在胸前,怎么说他也算是当过县令的人。
“这条街是我精心督造。”
叶玉拍一把刘景昼的肩膀,“嗯,不错!”
这声赞许让刘景昼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叶玉随即又想起不妥之处,好奇问道:“只是……你不在长安坐镇,为何会亲自跑到长治来?”
她垂下眼帘,心思飞快转动。他若在此,自己关于西夷的计划……或许会生出些变数?
听到她问这个,刘景昼腹中的苦水倾泻而出,他将长安城如今混乱如粥的局势细细道来。
如今有四起叛乱。
冯英在北边扯旗造反,逼得皇帝御驾亲征,带走了二十万精锐。
西南的张池则由益州都尉领着四万大军去围剿。
剩下两股叛军朝廷左支右绌,兵力捉襟见肘。王闻之和宋丞相在朝堂上焦头烂额。
偏偏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臣子还忙着借机倾轧政敌,把一池浑水搅得更浊了。
叶玉边听边走,不知不觉已来到熟悉的庵堂门口。
刘景昼以前从未踏足过此地。但在这长治城“苦等”叶玉的一个月里,才知叶玉还有一个母亲,他几乎成了这里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