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
“妈的开门啊!里面的人死了吗!”
“再不出来老子踹门了!”
“怎么!?撒个尿都不让人安生!”
沈浪提上裤子,一边系腰带一边略显慵懒的打开房门。
抬头一看,脸色一变。
为首的锦衣大汉,凶神恶煞,眼角还有道刀疤,两边的太阳穴鼓着,右手黝黑似玄铁一般,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锦衣大汉看到门里出来个瘦弱书生,上下打量了几眼,便一伸手薅住脖领子凶狠道:“我乃方家护卫长钱奋,小子,你可见过一个乞儿?大概这么高!右手有伤!”
沈浪佯装害怕,面露恐惧,结结巴巴道:“钱钱钱老爷,小的,没没没见过……我我我刚解完手来着……”
“滚开!”
钱奋追了一路,正在气头上,眼见问不出什么来,骂骂咧咧地随手一甩将沈浪推到门板上,迈步挤进狭小逼仄的屋子。
后面跟着的家丁鱼贯而入,四处搜索起来。
可房间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儿只有床底和破柜子,这些人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有人倒是想去搬那只恭桶,不过洒在外面的尿液让他直犯恶心,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群家丁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不过刀疤脸钱奋在走之前却用阴冷的目光看了瘫坐在地的沈浪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人都走完,过了大半晌之后,他才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朝巷口望了望。
随后便立刻关上门,吹灭蜡烛,让屋子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熬到二更天,已是深夜。
外头除了偶尔传来的猫狗叫声,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沈浪这才下了床,摸黑搬开恭桶,忍着刺鼻的骚味把木板掀开。
开口朝里面轻轻喊了一句:“应该安全了,你快上来吧。”
过了几秒,未见有反应。
沈浪便拿来火折子点燃蜡烛,把烛光往洞内一照,隐约看见那女乞儿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窖一角。
他顿时有些焦急。
这丫头可别二氧化碳中毒了。
沈浪钻下地窖,走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喂,醒醒,醒醒。”
“姑娘,得罪了。”说着他蹲下身子将蜡烛台放在一边,拿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嘶……发烧了!”
然后又伸手将她那缩在衣袖中的右手抬起来看了眼,不由眉头锁紧。
手上的皮肉已经大面积腐烂,有些地方竟然已被腐蚀到露出指骨。
“这尼玛,可别死家里啊!”
沈浪拧着眉头,把女乞儿放平,爬上楼梯取来沾水的毛巾。
轻轻盖在她的额头,又端了碗水掰开皲裂的唇瓣,慢慢喂进去。
大概过去半炷香的时间,女乞儿闷哼一声,幽幽转醒。
她睁眼看到沈浪的一瞬间,便如临大敌,抱着胸缩在墙角,目光满是戒备。
“放心,在下熟读圣贤书,还做不出趁人之危的恶事,只是刚看姑娘高烧不退,怕烧坏了脑子,便取来湿毛巾给你降温,又见姑娘嘴唇干裂,便自作主张喂了半碗水给你。”
沈浪退后一步,指指地上的毛巾,又指指那半碗清水。
女乞儿顺着他的手指扫了一眼,才慢慢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来日再报,告辞了!”
她说完硬撑着身子站起来,往梯子走去。
可刚走两步,脚下一软便扑倒在沈浪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