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看了一眼萧小河,又看了一眼在萧小河默许下的王忆之,牵强地露出了微笑, 一行人风尘仆仆, 家中厚皮衣裳全被卷走,边关的秋与冬留下的沟壑越发深重,搭在阿翠身上的披风并未让她察觉温暖, 反而是阵阵刺痛。
到底是人家一番好意, 阿翠将披风往身上扯了扯,轻声道:“多谢。”
王忆之往日话比萧小河还多, 如今却不知该说什么,呆呆地答道:“无事。”
二人沉默着,山头的风虎啸不止, 身披盔甲的王忆之与瘦弱不堪的阿翠皆站在山头眺望, 远处烽烟不断, 天都被黄沙与鲜血染变了颜色,如同末日将至。
枯数黄天,整个世界都褪了颜色,只有王忆之骑来得那匹白马在原地站立, 带着天地间唯一一抹白。
阿翠回首望了一眼这个世代依傍的矮山,这辈子应当无缘再归,祖辈留下的田耕、私藏的美酒、守护了一代又一代的古桐树,都将随着战乱一去不还。
而自己的前途一片未知。
阿翠低下了头,眼中藏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