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姝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还是强撑着柔弱可怜的神情接着开口。
“表嫂说的对,我知道我不该送这份礼物。可是我从小就来侯府了,和世子表哥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一时半会就被磨没的。表嫂一嫁进来就要求我和世子表哥彻底不来往,是不是太过分了?”
“明明小时候世子表哥还对我承诺过……”张婉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消散在唇边,没有真正说出来。
而偏偏正是这种说了又好像没说的话语最引人遐想。
“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我们自己约定,就像世子表哥也是被姑母安排才和你成亲。”
“我从没想过给世子表哥做妾,只是想最后送一个我亲自绣的香囊给他,全了我最后的念想,表嫂不会这么小气吧?”
张婉姝神色凄哀地说完,悄悄看了一眼叶朝夕,却发现叶朝夕没有想象中那样怒火冲天。
低着脑袋,气得都快浑身颤抖了!
她……她是木头人吗?!怎么还不生气?!
叶朝夕只是把那枚香囊收了起来,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告诉她,“可不就是父母之命,我和世子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生活很幸福。你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侯夫人居然还没帮你相看人家?”
“若是你真心把我当嫂子看待,我也很乐意帮你相看相看年纪相仿的青年才俊。不过我刚来京城不久,不认识什么人。”
“倒是以前住的村里面,有几个年轻男子还没娶妻,品行都很不错,有打猎为生的,也有在镇上打铁的,还有个你喜欢的病弱型,整天躺在床上病歪歪的,一天把药当饭吃,你想相看一下吗?”
叶朝夕问得真诚。
张婉姝气得心疼。
这个女人,是听不懂人话吗?!再说了,她要嫁也不可能嫁给村里那些泥腿子!
张婉姝眼前一阵发黑,她本就身形瘦弱,气血不足,此时竟被叶朝夕气得晕了过去。
“小姐!”她的丫鬟连忙扶住她,大声叫来别的丫鬟一起把人送回去。
翠玉菊影两人叹为观止,世子夫人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真绝了!
等耳边清净了,叶朝夕把香囊往后一抛,“拿去处理了。”
菊影连忙接住。
翠玉疑惑,“夫人,您不生气吗?”
叶朝夕语气淡淡,“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是真没生气,谢清澜对张婉姝就像对陌生人一样,张婉姝心里那点小九九,还当她看不出来?
只是想不到,谢清澜都看不见,也站不起来了,张婉姝还能一如既往地情根深种。
“张婉姝以前经常来纠缠世子吗?”
这事儿翠玉知道,她在府里人缘广,什么八卦小道消息都知道。
“张婉姝来侯府的时候,世子都十五岁上战场了,后来世子眼睛看不见幽居听澜苑,张婉姝来纠缠过几次,不过那会儿世子心情不佳,直接把她骂哭了,让她滚出去。这事儿府里下人都知道。”
她说不生气,但是听在翠玉和菊影耳朵里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还特意问了张婉姝,两人都觉得夫人面上平静,其实心底还是挺生气的。
用过午膳后,叶朝夕开始收拾行囊,兴致勃勃的,翠玉在一旁打下手。
菊影趁机溜到谢清澜的书房,把香囊拿出来,将上午院门口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总结,“夫人肯定是生气了。”
谢清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不是说不生气?”
菊影,“世子,一般女子说不生气的时候,一定是在生气。”
谢清澜俊美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茫然。
好在他的接受能力很好,“知道了,下去吧。”
他觉得有必要去跟她解释一下,他和张婉姝什么关系都没有,全是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挑拨他们的关系,免得好不容易才开始亲近的关系又被人破坏。
他来到西厢房时,叶朝夕刚好收拾完,一个大包袱放在桌子上。
“夫君,你来的正好。”
“听说张婉姝今天早上找你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两人异口同声。
叶朝夕嗯哼一声,推着他的轮椅进屋里,“你怎么知道?”
“菊影跟我说了。你不要听信她的话,我和她清清白白,从无私情,在府里只见过几次,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瞧谢清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