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交集,也不会察觉到这个院里并不存在的、属于程珞杉的魔气。
因为那魔气分明来源于……
乘岚看着一股一股如有实质的魔气扭曲那个他最熟悉不过的背影,一时间僵在原地,连思维都停了一瞬。
可是怎么会?他只是出去买了几串冰糖葫芦而已啊。
在这个念头萦绕在脑中时,乘岚只知道他的身体自己动了,先于他的思考、判断,仿佛斩妖除魔早已刻入他的本能——他几乎想砍断自己的手,以阻拦自己的动作。
但是最终,他并没有直接割下魔物的头,只是用膝腿押住红冲的双臂,又抬掌按在红冲的眉心,低喝道:“定神!”
有希望……一定有希望,哪怕散功也好,大不了再修炼一回,又不是第一遭功力尽失了,总不至于走火入魔的,还有救——他怎么忍心看着红冲走火入魔!
可魔气越来越重,直到一只魔气四溢的手,轻轻搭在了乘岚手腕。
“没事的,兄长。”妖纹浮现,烫得乘岚掌心滚烫,红冲的动作如此举重若轻,却如有千钧之力,平稳地移开了乘岚的手。
“我没事。”红冲笑了笑,双眼红亮,望进了乘岚心里。
魔气就在他这轻笑之间涣然散去。
乘岚惊魂未定,连声问:“没事吗?怎么回事——不,先检查体内,把魔气逼干净……究竟是谁影响了你……”
关心则乱,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哦,大概只是一点小意外。”红冲引着他的真气在自己体内绕了几圈,他稍蹙眉梢,忍耐着真气入侵体内的经脉酸痛。
这一回,乘岚不敢与他客气,细致地又检查了好几圈,尤其是心脉。确定红冲体内并无一丝魔气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自己竟然紧张得屏住呼吸。
宛如死里逃生,他喘息着将头埋入红冲颈间,“别吓我……”
红冲“嗯”了一声。
然而,在乘岚所无法察觉的地方,红冲微微蹙眉,眉心的妖纹染上一丝魔气的乌黑。
但只在一瞬——阴云翻滚,呜咽出一道嘶哑的鸣声,似乎风雨欲来——魔气便随着妖纹一同淡去了。
那道轰鸣声撼天震地的雷,最终没有真的落下来,只低沉的响过一声,又很快地挟着乌云不知何处去了。
红冲心下无奈:怎么只是试试入魔都要劈雷?真是不给妖留活路。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出自西汉苏武的《留别妻》
第66章 水覆难再收(一) “好久不见。”……
红冲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似乎很长, 又似乎很短。
梦里他曾奔赴在一条很漫长的道路上,而路途的终点, 是命中注定的死亡。
如何才能逃脱?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程珞杉把牛车赶得再颠簸些,他就真的要吐出来了。
他没睁眼,还是盖着麻布作假寐状,只悄悄伸出一只脚,踹在程珞杉背上。
没等他开尊口,程珞杉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老牛放慢了速度, 车上不如方才那般颠簸了, 红冲盖住脑袋,还想再睡一个回笼觉,最好能回到那个朦胧的梦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叹口气, 坐起身问:“怎么还不来?”
这是他们在南北交界地蹲守项盗茵的第八天了,按照程珞杉所得到的消息, 项盗茵本该在这几天内途径此地。
“会来的,会来的。”程珞杉说。
“再不来我等不了了。”红冲又蹬了程珞杉一脚,“今夜再不来, 明早我们直接杀到他在的那个……什么门派来着,忘了。”
程珞杉劝道:“还是别了吧。”
红冲说:“你不懂。”
有家室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有了牵挂, 就想要早些完事, 也能早些回家。
更何况他这趟出门, 是以“替镇上要走商的阿树家押镖”为借口——这还要幸亏程珞杉的魔修难友们见多识广,其中恰好有个会易容的,他每日在枯井里跟人学习易容, 也算是学出来了点名堂,这才在乘岚那里获了批准。
只不过乘岚以为,走商也不过就在香兰山脉这几百里地界,哪怕红冲露了什么马脚,乘岚也总能替他兜住。他自然不知道,红冲已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南北交界地。
程珞杉见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定然又是编了个十分拙略的谎言来糊弄乘岚,冷不飕地评价:“你还不如直接说‘有事出门’,难道你就不能有些什么自己的事么?”
“说了你不懂就别问。”红冲懒得理他。
他自然可以说“有事出门”,乘岚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