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圣弥厄尔大教堂尖顶刺破浓云,朱扬咽下最后一口馄饨汤,青花碗沿还沾着虾皮。搜索本文首发: 小说痴 xiaoshuochi.com
田薇的白大褂在哥特式拱门下格外扎眼,三个粗布短打的汉子围着她,腰间鼓胀的轮廓分明别着盒子炮。
"三少爷?"田薇转身时,贝雷帽被晚风掀起半寸,耳后崭新的纱布渗出淡红——这菜鸟连乔装都不会。
朱扬拽着她拐进卡布奇诺咖啡馆,玻璃门折射出街角黄包车夫阴鸷的侧脸。
"王大山左肺叶嵌着弹片,高烧西十一度一首在说胡话。"
田薇搅拌咖啡的银匙撞得骨瓷叮响,奶泡洇开血丝状的纹路,"磺胺粉早被宪兵队划为军用物资。"
朱扬指尖摩挲着杯沿烫金玫瑰纹,系统光屏在视网膜闪过:【50积分兑换盘尼西林×1】。
他突然捏碎方糖,晶粒簌簌落进黑咖啡:"圣爱医院的磺胺管控记录,够枪毙三个护士长。"
田薇的睫毛猛地颤动,像受惊的蝶。
"不过..."他从西装内袋抽出铝制针管,冷凝水珠顺着蓝色玻璃药瓶滑落,
"美军最新实验室流出来的好东西。"拇指弹开金属护帽时,针尖寒光戳破咖啡馆昏黄的灯光。
"皮下试验!"田薇刚要去抓药箱,朱扬一把按住她,袖扣硌得她腕骨生疼:
"带着红十字满街跑?嫌竹机关的眼线不够多?"玻璃窗上忽然闪过巡警的枣木警棍,他顺势将药箱收进空间。
田薇走到门口,朱扬从衣帽架上“取下”呢子大衣、女士低沿帽和羊毛披肩。
一套紫色贵妇装上身,医生的痕迹瞬间消失无踪。
广场钟声撞碎八点的暮色,朱扬扯开领结,大步走向黄包车。
田薇小跑跟上,呢子大衣下摆扫过青石砖缝里的血痂——昨夜游击队就是在这里遭遇伏击。
"蒸馏水稀释,臀大肌注射。"他压低嗓音钻进车帘,黄包车夫后颈的伤疤随着肌肉蠕动。
"但要是出现喉头水肿..."车轮碾过废弃报纸,《青岛新民报》头版"剿匪捷报"的铅字正盖住王大山模糊的通缉令。
田薇攥紧披肩的手背暴起青筋。前方突然亮起探照灯,海关大楼顶端的膏药旗在暮色里淌出血色,六名士兵正在盘查行人。
朱扬摸出大松贸易的通行证,钢印在灯光下泛着幽蓝。
马车在盘山道上颠出第八个急弯时,伪装皱纹终于渗出血丝。
朱扬扶了扶玳瑁眼镜,视网膜上炸开的淡蓝光屏刺得生疼——积分余额从327暴涨至1327,大松贸易的青铜门牌在数据流里泛着冷光。
"老先生这边请。"蒙眼布揭开的刹那,李老师熟悉的身影晃过视线。
朱扬故意让喉结顶着假喉结咳嗽,看着对方毫无怀疑地转身引路。
山林深处的手术棚弥漫着腐肉味,五个担架上的血衣汉子正在抽搐。
朱扬借口解手闪进灌木丛,指尖在虚空中快速滑动。当皮质药箱凭空坠入手心时,露水正顺着手术钳的寒光滴落。
"战地急救套装×1,己扣除500积分。"系统提示音混着山雀啼鸣。
田薇掀开药箱的瞬间,盘尼西林玻璃管的反光在棚顶划出蓝弧。
三枚嵌在肋骨的弹片叮当落入搪瓷盘,镊子与骨头的摩擦声令人牙酸。当第五支针剂刺入溃烂的臀部肌肉时,煤油灯芯突然爆出个灯花。
"伤口清创完毕!"田薇甩掉额前汗湿的刘海,止血钳上的血水在泥地洇出暗花。
朱扬瘫坐在弹药箱上,看着系统提示疯狂滚动:【救治游击队员×17,积分+8500】。
瀑布轰鸣声里,朱扬的假喉结被冷汗黏住。两百米外,赤裸上身的汉子们正用木枪撕裂晨雾,突刺时背肌拧成古铜色的绞索。
溪边少年突然掷出砍刀,野果爆浆的瞬间,"崂山游击队"旗角掠过刀锋寒光。
"朱先生。"紫色大衣少女踩着露水走来,侯医生褪色的白大褂还滴着血水。
田薇耳后纱布换成了蝴蝶结,晨光在她发梢熔成金丝——这菜鸟连伪装都透着学生气。
王大山胸前的绷带洇着淡黄药渍,鼾声比机枪卡壳还响。
田薇递来烤地瓜时,指尖残留着磺胺粉的苦涩:"李老师总觉得您像..."
"像那个纨绔朱三少?"朱扬故意让假皱纹渗出血丝,看着少女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突然攥住她手腕,医用酒精顺着掌纹燃烧:"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