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后,一身披腐烂袈裟的驼背老翁走出,他抬起被溃烂痘印覆满的苍老面孔,露出那对浑浊如死鱼的双眼。
他背后原本那装着许多“解药”的实木药箱,此刻却深黑发烂,还不断地从缝隙之中淌出了脓血。
可就是这样的面孔之上,却始终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业病翁不解地沙哑发问:“是什么时候?”
上杉澈命令三只狛犬保护好今川义元,平静地将刀刃被苍白裹满的加贺清光拔出:“从最一开始,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他摇摇头,捏着鼻子比划了一下,
“你们这群疫病妖魔的身上,简直臭不可闻。”
“原来是味道么,老身知晓了。”
业病翁僵硬地点头,夸张地咧开嘴角:“那么虽然不太是时候,但孩子们……你们也只能出来了。”
“来为伟大的病苦冕下,献上已逝的生命吧!”
吱吱吱!
咳咳咳!
就在上杉澈的感知圈中,一大群足足有成年人小臂大小的腐烂老鼠从犄角旮旯里面逐渐钻出。
紧接着,是三头浑身被笼罩在迷雾之中,不断发出沙哑咳嗽声的妖魔倏地现身。
上杉澈眼中,密密麻麻的提示弹出。
——【病苦眷属·病鼠(半星)】。
——【病苦眷属·咳嗽鬼(二星)】。
奇怪,这些眷属哪儿钻出来的?
上杉澈没有多想,只是高喝一声,
“鲸三阁下!”
“别嚷嚷。”
马背上,袖珍小猪发出了完全与身形不符的老成声线,接着它轻巧落地,三两个呼吸间便膨胀到了小山那么大。
两匹小马惊骇地发出嘶鸣,在原地打起了转。
山鲸王微微低头,口鼻中窜出如虹的气柱,
“今川当主,上来吧。”
“有劳。”
今川义元朝它点头,脚尖轻点马鞍便落在了上边。
“这些病鼠和咳嗽的妖魔,就交予鲸三阁下你和狛犬们对付了。”
上杉澈顿了下,怕山鲸王出工不出力。
于是他带着些许迟疑发问:“鲸三阁下,你应该打得过它们吧?”
山鲸王不屑地抬眸,嗤笑,
“一群杂鱼罢了,老子十岁的时候都不知道踩死多少老鼠了。”
“那就好。”
上杉澈收回注意力,在苍白之色如水柱不断滴落脚底后开口:“你的对手是我,业病翁阁下。”
可业病翁却紧紧盯着山鲸王:“妖王……为何要协助人类?”
说着,业病翁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笑容,
“妖王大人何不投靠病苦冕下,不仅……”
他的话还没说完,如同白昼流星坠落而下的加贺清光便骤然贯穿了业病翁的心口!
下一刻,被压缩在刀身之上致密电球轰然爆炸!
巨量的烟尘自平地之上骤起,随后被呼啸的罡气驱散的一点儿不剩。
上杉澈将目光从地上的又一大块焦黑腐肉移开,再度抬起目光:“在战斗的时候分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山鲸王同样抬脚将一大片病鼠踩成肉酱,发出不屑的嗤笑,
“病苦是什么路边一头山鲸?还不如天工大人的踩过的一块砖呢!”
漆黑的烟气中,身背药箱的业病翁再度走出。
他嘶哑地怒吼道:“你们会为侮辱冕下付出代价的!”
那腐烂的药箱之中,黄绿色的毒雾如被压缩到极点的蒸汽那样不断喷出。仿佛长了眼睛那样疯狂涌来。
蜿蜒扭曲,被携带着千百种疫病因子的粘液包裹的黑色触手也自泥土里拔地而出。
又在一瞬之间化作千百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杉澈。
不仅如此。
业病翁幽幽地凝视着上杉澈,张开那腐烂的嘴,唱起古老沙哑的歌谣。
可这歌谣完全不像是什么歌,反倒更像是无数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发出的哀嚎被叠加而起。
不远处的今川义元面色煞白,用力地握紧了腰间宗三左文字的刀柄。
山鲸王也听得龇牙咧嘴,怒吼了一声,抬起巨大的蹄子将一头咳嗽鬼再度踩死。
唯有上杉澈完全不受影响地摆出了三段突架势,歪了下头,
“就这?”
而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