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生命层次久违向上攀登,土屋佑忍不住大笑出声,朝着近在咫尺的笠原康胜举起了灿若流银的拳锋,
“笠原阁下!还得要感谢你差点将我杀……”
笠原康胜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
自间不容发的瞬息里,被称作白备的男人从具足黑暗的缝隙之中取出了一把短小的燧发枪,稳稳地对准了眼前张开的嘴。
扣下扳机。
在短促的一声“砰”之后。
土屋佑的话语,气势,生命,尽数戛然而止。
无头的健硕尸首摇晃了两下,重重倒在了地上。
斗技场边缘的屏障随之消失。
原本已经闹腾起来,甚至试图掐起架来的观众席上骤然一静。
玉藻小脸一白,加油打气的动作僵住了。
师范代的眼中古井无波。
秋山溟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上杉澈凝望着这一幕,无言地闭上了眼。
——若是土屋佑能够再谨慎三分,或许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他盯着那朝着土屋佑尸首深深鞠躬再离开的笠原康胜,叹气。
可眼下的这个局面,或许正是这“白备”看清了土屋佑的一切才一手引导而成的。
北条家的五色备,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如此,现世人就是要被我们一脚踢死的。”
“没眼看没眼看,结局不会有悬念的!
“依我说,这上场的笨重大块头还算不错的哩!
看看另外两人,一个身材这么瘦弱,另一个更是气息不如咱们的小白脸……嘻嘻,也不知是怎么被那老头选上的。”
眼见结局已定,之前被噎住了的小妖们又开始趾高气昂地闹腾起来——也只有在失序之城中,它们才敢这样说话。
放在常世,这群妖敢多一句嘴都得下去和百年前的九族同胞们作伴了。
笠原康胜缓步走回到了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没变过的北原氏康身前,低头,
“主公,幸不辱命。”
“笠原卿辛苦,且坐吧。”嘴角噙笑的青年摇摇扇子,看向那个衣着黑甲,身材最为矮小的老头,“多目卿,第二战便由你上吧。”
“嘿嘿,小老儿遵命。”
秃顶的老者干哑一笑,掏出铁制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入了斗技场之中。
然后,向着方才土屋佑倒下的地方啐了两口唾沫,又踩了两脚嘲弄道:“脑子里都被肌肉塞满的蠢货,不堪大用。”
上杉澈眯起了眼。
他知道,这是对手的心理战术。
知道归知道……但就凭这甚至没有生出血红色的提示标签,上杉澈不拔刀就能把这老头按在脚底下碾个翻来覆去。
“上杉兄,且让我上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拦在了上杉澈的身前,秋山溟平静地直视着他,开口:“由我来将这黑备的首级斩下,也放在那个位置踩上两脚。”
眼见上杉澈想要说话,秋山溟便补充道,
“若事不可为,我自会退却。”
他站直身子,朝着上杉澈点了下下巴,
“等到那时,真正的重担可就压在上杉兄你的身上了。”
说罢,秋山溟拔出腰间的太刀与打刀,
“我去了。”
“加油。”
上杉澈望着这毫不犹豫的背影,只得憋出了这句话。
他回想着土屋佑与秋山溟眼中的决意,不禁垂下眼眸。
人的觉悟,还真是麻烦啊……
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怎么说他都不会任由秋山溟乱来。
如今木已成舟,就只好看下去了。
……
秋山溟与那黑备·多目元忠足足鏖战了近一小时。
前者成功地临阵突破,却不慎被后者以淬了剧毒的苦无割伤,又足足拖了十分钟没能杀死对方,便只好退出斗技场,选择认输。
缺了条手臂,瞎了只眼的多目元忠狂笑着,
“上来之前说的那么好听,不还是像条老鼠那样逃走了吗?”
老头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是一只软脚虾啊!”
斗技场上,多目元忠毫不顾忌自己的伤势,翻来覆去地用着恶毒的话语嘲弄着尚未上场,作为最后一人的上杉澈。
“舞台很大!舞台很大!”
“嘻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