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儿就分!”钱向东含混不清地说,“猪板油按人头,红糖直接煮大锅饭,剩下的…允棠身子重,得多分点!”他朝林允棠挤挤眼。¨x~x,s/w!k_.¨c¨o·m!
几人聊天的时候。
锅盖掀开,一团团白胖的汤圆在翻滚的热水里沉浮,香气更浓了。
王秀兰麻利地盛了几碗,先端了一碗满满当当的给林允棠,又端给陈兴平。
陈兴平捧着粗瓷碗,碗壁滚烫。
他用勺子舀起一个圆滚滚的汤圆,吹了吹,小心地咬破软糯的皮,里面黑亮滚烫的芝麻馅流出来,浓郁的香甜瞬间溢满口腔。
钱向东吃着汤圆,唾沫横飞地讲着晒谷场上的热闹:“邓通那小子,眼珠子都快掉白蛇身上了!还有栓子,拄着棍还想去追旱船,被他娘揪着耳朵拎回来了!哈哈!”
王秀兰笑着听,一边把火盆里最后几个烤熟的土豆扒拉出来。
正月十六的鸡叫头遍时,陈兴平就睁开了眼。
窗户纸还黑着,身旁林允棠均匀的呼吸声带着温热拂过他肩头。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却还是惊动了她。
“这么早?”林允棠的声音带着睡意,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
“得上山了。”陈兴平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再睡会儿。”
林允棠也没睡了,就这么躺着看着陈兴平,他又要出去好几天,林允棠舍不得。
灶间传来窸窣声,王秀兰已经起来了。
铁锅里的水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裹着玉米面饼子的香味飘进来。
陈兴平套上结着冰碴的棉袄,穿好鞋。
“把这个带上。”王秀兰塞给他一个布包,里面是六个刚出锅的玉米饼,还热乎着。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钱向东的大嗓门刺破黎明:“兴平!走喽!”
晨光微熹中,大老爷们门已经在村口老榆树下集合。
邓通和武奇凑在一起抽烟,火星在昏暗里明明灭灭。
“人都齐了?”陈兴平扫视一圈。
“齐了!”钱向东拍拍腰间别的斧头,“家伙什都带全了!”
“走吧,上山。”
队伍沿着冻硬的雪道往山上走。¨5′0′2_t¨x^t\.,c\o·m/
天光渐亮,林间的雪泛着蓝莹莹的光。
陈兴平走在最前,忽然停下脚步,蹲下来查看雪地上的痕迹。
“咋了?”钱向东凑过来。
陈兴平用指尖拨开一层薄雪,露出下面凌乱的爪印。“狼群,昨晚从这儿过去了,这儿离村子挺远的,它们倒也没有要进村的打算……”
众人闻言都紧张起来。
邓通不自觉地摸了摸别在腰后的柴刀:“不是说狼都跑了吗?”
“不对劲。”陈兴平站起身,眉头紧锁,“这脚印新鲜,是往山上走的。狼群不该往高处去。”
钱向东啐了一口:“管它往哪走,敢来就再赏它们几个炸狼弹!”
队伍继续前进,但气氛明显紧张了几分。
到了窝棚处,前几日砍伐的痕迹还在,堆放的木材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雪。
“先清点工具。”陈兴平吩咐道,“武奇,你带人检查窝棚有没有被野兽破坏。”
太阳完全升起时,林子里暖和起来。树冠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陈兴平仰头看了看天,又望向远处山脊线上堆积的厚雪,眉头皱得更紧了。
“今天先别去西坡,”他对正在磨斧头的钱向东说,“我看东坡那片林子也不错。”
钱向东不解:“西坡的红松又直又高,砍起来顺手啊。”
“今天日头大,我怕雪崩了。”
钱向东听劝,他立马回答,“行,那我们就不是那!”
其实,整片山林都挺危险的。
积雪被太阳这么一晒,就很有可能雪崩。
陈兴平提醒着大家,要是一听到有动静,就有跑远点,不然被埋在大雪里了。
大家伙儿点头答应,然后开始干活儿。
队伍分成两组,一组继续砍伐,一组负责把之前砍好的木材往山下转运。
中午时分,太阳晒得人后背发烫。
邓通脱了棉袄,只穿件单褂子抡斧头,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这天儿邪性,”他喘着粗气说,“昨儿还冻掉耳朵,今儿就热得出汗。”
陈兴平正在帮栓子剥树皮。!3^8+看?书~网? +首\发\
小伙子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