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的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此行居然能如此顺利，等到吃完饭散了场。

苏恒拒绝了林为民要带他去逛逛的提议，而是直接回了招待所。

记挂着厂里的境况，苏恒就想着给柳如云先打个电话，把这些喜讯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松一口气。

谁知电话刚打过去，柳如云那满是焦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几天也不知道你在广城怎么样，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又给你增加精神压力。”

听到这里，苏恒心里咯噔一声，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应该是厂里又出事了。

“厂里是不是又有不好的事发生了？”苏恒问道。

柳如云犹豫再三，开口道，“对面又挖走了我们的两个技术骨干，车间现在人心惶惶的，好多人都不想干了。”

“上次我们不是商量好要技术入股吗？你去让厂里那些高层通知下去，厂里接下来准备实行‘技术入股’的政策，年底按照利润发放分红，比他们去别人那里赚死工资强多了。”

“可是，这能行吗？”柳如云有些犹豫，“上面也没这政策呀。”

“我们是私营企业，有权利自主决定分配方式。”苏恒语气笃定，“只要把人留住，一切就都值得！”

放下电话后，苏恒长舒了一口气。

窗外，珠江上的船只穿梭不停。

在改革开放的浪潮冲刷下，他作为私营企业的老板，没有国营服装厂的资源，也没有外资注资的背景，但是，他有一条他们都没有的优势。

那就是灵活以及魄力。

三天后，广城交流会结束，苏恒带着签好的合同登上了返程的火车。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回去，他包里多装了基本来自港城的时装杂志以及一些南洋风格的花布，这些都是临行前林为民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