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林妙妙在药圃里发现了连夜离京的沈墨留下的信笺。首发免费看书搜:我的书城网 wodeshucheng.com素白宣纸上寥寥数语:"西域有奇花,三年可成药,待归时赠卿。"
她指尖微颤,将信笺收好。那个雨夜,若非沈墨冒死从疫区带回解药,萧景珩早已毒发身亡。那时她跪在医馆门前哭求,是沈墨红着眼眶对她说:"林姑娘,我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夫君。"
"娘亲!"萧承煜举着木剑跑来,发梢还沾着晨露,"父王答应教我骑射了!"
林妙妙匆忙将信笺塞入袖中,弯腰为儿子拭汗:"这么早就去练武?"
"父王说男子汉要闻鸡起舞。"萧承煜骄傲地挺起胸膛,忽然压低声音,"娘亲,我昨晚看见沈叔叔往西城门去了。"
药锄"当啷"落地。林妙妙勉强笑道:"沈叔叔去采药了。"
"那父王为什么半夜在书房烧东西?"孩子天真的话语让林妙妙浑身发冷,"我闻到香味,和沈叔叔送您的西域香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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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校场上,萧景珩握着儿子的小手拉弓。孩童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想起当年林妙妙手把手教他辨识药草的温度。
"殿下。"侍卫长快步走来,附耳低语,"沈墨的马车在三十里外遭山匪袭击。"
弓弦猛地绷紧,羽箭斜飞出去钉在草靶边缘。萧承煜惊呼:"父王手抖了!"
萧景珩面沉如水:"传令虎贲卫,剿了那群匪患。"待侍卫走远,他摩挲着箭囊上林妙妙绣的平安结,眸中暗潮汹涌。那根本不是山匪——是他派去"护送"沈墨出关的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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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氤氲的偏厅里,林妙妙正研磨安神的药材。忽有阴影笼罩药碾,抬头看见萧景珩逆光而立,玄色锦袍上金线暗纹如锁链缠绕。
"殿下今日回来得早。"她垂眸继续捣药,却被他握住手腕。
萧景珩指尖沾了药粉,轻轻抹在她唇上:"当年我中毒昏迷时,隐约尝到这个味道。"他俯身逼近,"是你口对口喂的药?"
林妙妙耳尖通红:"那时您咽不下药汤..."
"沈墨教的法子?"萧景珩突然咬住她耳垂,听到惊呼才松口,"就像他教承煜用苦肉计?"
药碾翻倒,朱砂般的药粉洒了满地。林妙妙惊惶后退,腰间却撞上药柜。萧景珩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解开自己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这道箭伤发作时,你总用雪肌膏为我揉按。"他抓起她的手按在伤疤上,"可知那药膏里有一味龙血竭,全天下只有沈家药行能买到?"
林妙妙指尖发颤。太后派人行刺,她扑上去为萧景珩挡箭,醒来却见沈墨满手是血地在施救。那时萧景珩昏迷七日,是沈墨昼夜不离地守在一旁。
"你们..."萧景珩声音沙哑,"究竟瞒着我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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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骤至时,萧承煜抱着锦被站在父母寝殿外。里头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母亲带着哭腔的喊声:"萧景珩!你讲不讲道理!"
孩童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突然扯开嗓子大哭。殿门轰然洞开,萧景珩衣襟散乱地冲出来,却见儿子把锦被铺在廊下,正抱着枕头抽噎。
"父王娘亲吵架...我害怕..."
林妙妙慌忙拢好凌乱的衣衫,将儿子搂进怀里。萧景珩望着雨中摇曳的宫灯,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他奉旨出征北疆,归来时林妙妙抱着高烧的承煜跪在雪地里——沈墨为救这对母子,违抗了太后"不许医治东宫之人"的懿旨。
"承煜。"他突然蹲下身,"若父王和沈叔叔同时掉进河里..."
"当然先救父王!"萧承煜斩钉截铁,"沈叔叔会游水,上次他带我去镜湖还表演过凫水..."声音戛然而止,孩子惊恐地捂住嘴。
暴雨如注,萧景珩额角青筋暴起。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沈墨早已融入妻儿的生活。镜湖凫水、药圃栽花、书房教棋...这些本该属于他的记忆,全被另一个男人悄然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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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响过,林妙妙轻抚怀中熟睡的儿子。屏风外,萧景珩正在烛下批阅军报,朱砂笔悬在"西域都护府请调医官"的奏章上久久未落。
"殿下。"她终是忍不住开口,"沈墨他..."
朱笔狠狠划过奏章,批了个"准"字。萧景珩抬眼望来,烛火在眸中跳动:"三日后使团出发,我会派一队羽林军护送。"他咬重了护送二字,"够体面了吗?"
林妙妙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