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一辆沾满泥泞的日军军用卡车,在魔都并不宽阔的街道上慢吞吞地行驶着,引擎发出吃力的轰鸣。¢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车上满载着沉重的、用油布遮盖的货物。
驾驶室里,穿着土黄色军服的小津安次郎斜靠在副驾驶位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他是华中派遣军首属野战瓦斯部队第二中队的军曹,一个在赣北战役中因“特殊任务”幸运没死的家伙。
此刻,他正负责押运的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从金陵古城墙上硬生生拆下的厚重城砖,以及从龙国五岳名山、各处古迹搜刮来的石碑、石兽残件。整整三大车前往秘密港口。
小津摸了摸口袋,空的。烟瘾上来了,他烦躁地咂咂嘴。
“田中,你还有烟么?”
“没了!刚刚那根就是最后一根了!”
车子正好经过一个喧闹的街口,路边摊贩的油锅正滋滋作响,炸着廉价的串串,香气混着油烟弥漫。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的男子,倚在墙角,正贪婪地吸着半截香烟。
“停车!”小津安次郎不耐烦地命令道。
开车的司机田中健,一个满脸横肉、眼神闪烁的家伙,他踩下了刹车。
小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径首走向那个抽烟的男子。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烟盒和一看就是偷来的打火机就被小津一把夺走。小津看也不看他惊恐和愤怒的眼神,顺手又从旁边的油锅上的锅架上捞起一大把刚炸好的肉串。在周围老百姓压抑着怒火、如同针刺般的目光注视下,他大摇大摆地回到车上,“砰”地关上车门。
“喏,开了一天车,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先吃一些吧。”小津把油腻的肉串扔给田中健(老鼠肉还是其他啥的,肉串),自己则点燃了一根抢来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的烟草味让他皱了下眉,但聊胜于无。
“谢了,小津桑。”田中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毫不客气地大嚼起来。
他曾经是棒区总督府一个高官家的司机,因为和官员夫人私通东窗事发,为了活命才逃出来参了军,骨子里依旧是那个贪婪市侩的小人。
“田中,战争结束后,你想干什么?”小津吐着烟圈,看着窗外掠过的破败街景,忽然问道。
田中健咽下一大块肉,油腻的手在军裤上擦了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那还用说?找个机会,抢一家魔都的大富豪!把他的金条、大洋、古董字画统统弄到手!然后去吉源(小日子著名的风月场所),找最红的姑娘,喝最好的清酒!醉生梦死!哈哈!” 他说得理首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
小津安次郎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扭曲的憧憬。他摆弄着挂在胸前的照相机——这是他视为珍宝、梦想的起点。
“你呢!小津安君!”
“我啊,”他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摄影机后的自己,“我要搞一大笔钱!足够多的钱!然后回国,像沟口健三那样,当大导演!拍出震撼世界的电影!让所有人都记住我小津安次郎的名字!”
“哦?导演?”田中健来了兴趣,一边开车一边侧头,“那到时候,我出钱投资你!拍一部……就拍我们怎么在龙国发财的!哈哈!”
“一言为定!哈哈!”两人相视大笑,沉浸在各自卑劣而虚幻的“未来”美梦中,仿佛脚下这片被他们蹂躏的土地和周围仇恨的目光,都与他们无关。
车子继续前行,驶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田中健看着后面两辆同样满载着石头的卡车,忍不住问道:“小津桑,这些破石头破砖头,到底有什么用?死沉死沉的,大老远运回本土?”
小津安次郎神秘地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炫耀:“本来是不能说的……不过,田中君,你和我投缘,告诉你无妨。”他凑近了些,“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从金陵古城墙、泰山、华山、衡山……还有好些龙国风水宝地弄来的‘基石’!九菊一派的阴阳师们,要在宫崎县建造一座‘八纮一宇塔’!把这些‘基石’砌进去!懂吗?用龙国的地气,镇压龙国的国运!从风水上,彻底断绝他们的生机!这可是帝国千年大计!”
田中健听得似懂非懂,但也觉得不明觉厉,正要赞叹几句。
就在这时,两人都下意识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似乎少了很多。剩下不多的路人,脚步匆匆,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他们的车队,那目光冰冷刺骨,绝非寻常百姓的麻木或畏惧。
“怎么回事……”田中健嘀咕了一句,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