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己经无法做帽子了。建军也走了出来,接过皮子看了看,笑着说,这都成了筛子了,哪里还能做帽子?扔了吧!等有时间,我下几个夹子夹一个,做好了就带给你。然后把他的帽子戴在我头上,问道,合适吗?我感觉了一下,还真是合适。于是我把帽子摘了下来递给他说道,正好,就做这么大就行。然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一定记得,要是做好了,下次见面给我带来。建军笑着看着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暂且不说能不能夹住,就是夹住也要西个多月。估计怎么也到了明年夏天了,明年夏天你来拿吧!
哥,吃饭了,石头的喊声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每次吃饭,都是我和建军先吃。因为只有一个小锅,所以五个人要分开两次吃,每次吃饭,总是我和建军先吃,他们再准备第二锅。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我们也没再多想,进去就吃了起来。等吃了饭,我俩又到了门口的大石头前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或许是我们都知道快要分别了,所以都格外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们很是合得来。所以,也有些不舍。
太阳的火热在默默地变弱,金黄色的光也开始慢慢变红,懒散地照在山坡上,把落叶松林也染成了红色。红色中夹杂着白色的雪,还有树的影子,长长的,黑黑的,让这个山谷突然显得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
从遥远的北方吹来的寒风划过树林,发出瘆人的呼呼声!我起抬头西下看了看,又看看西南方的太阳,天空中飘着几朵发黑且如丝状的云彩。我淡淡地说道,看来,又要变天了。然后看着建军说,走,趁现在天亮,咱们多弄点柴火吧!也省的石头一个人忙,说完,我就往林子里走去。
夜的到来,也引来了阵阵狂风。霎那间,狂风怒吼了起来,刮起阵阵的沙尘。深邃的夜空突然也暗了下来,连星星也害怕的躲了起来。我站在破屋外,眯着眼西下观望着。风太大了,风里还夹着雪花。在山里,我最讨厌这种天气,它会带来一些你想不到的事情。
当他们吃完饭的时候,我和建军各抱着一大捆柴火回到了破屋。或许是这次带的食物多,也没打算明天就回去了,所以,这次也是我们难得的这么富裕。虎子吃的很饱,躺在炕上,左腿弯曲着,压着左腿的右腿悠闲地在左腿上晃悠着,再悠闲的抽上一口烟,然后就会唱上几句内蒙二人台里的“光棍哭妻”,这首曲子用内蒙人那种特有的语调唱出来,很是好听,歌声宛转悠扬,不得不说的是,虎子唱歌很是好听,为什么说好听呢?因为虎子唱的带不出来那种真实且悲伤的情感。歌声在这狂风大作的夜里,也让这个清冷的破屋里显得有些温馨。
我第一次听“光棍哭妻”是石头他父亲唱的,我能听出来,石头的父亲是用心唱出来的,声情并茂。唱的悲悲戚戚,凄凄惨惨。让听歌的人禁不住潸然泪下。歌声里也充满了对离去的爱人那种哀思和难以述说的思念。因为我爱听,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学过一段时间,但由于口音不对,所以唱出来也就失去了那种味道。
这首歌里的意思讲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突然死了爱人之后。对她的那种思念和不舍。没了老婆的他对生活也没有了希望,就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把一个光棍在失去老婆之后的生活用歌声唱了出来,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一个光棍有多难。整首歌曲都是哭着唱完的,连唱带哭也带说,好不凄惨。写几句歌词大家看一下:
三月里来是清明,
我给我那老板板(婆)上坟走一颤 (趟)。
半路地呀死了我那老板板,
越思越谋越麻烦。
你叫我呀该咋办?
人常说,光棍千万不能打,提起那个 手榴弹可千万不能耍。
死了那个老婆真麻烦,每天起来吃不 上个饭。
……十一月来三九天,听一听那光 棍人有多可怜……。
就这样从阳春三月,一个月一个月地唱到寒冬腊月。把光棍人凄惨得生活表演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