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削藩是件容易的事吗？”

“自然不是！”裕王抬头道，“昔日建文帝削藩，方才有成祖靖难一事，后成祖削藩，亦不敢鲁莽，不过......”

“看来你还没蠢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嘉靖开口，打断了裕王的话。

他盯着裕王的眼睛，顿力顿，随后转过头朝着殿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削藩削藩，无非是削银子罢了。”

“暂且不说能不能削藩，就是朕下定决心削了，但又能如何？”

“假如朕首接抄了一个藩王，抄出五百万两白银，但到了京城，这笔银子便成了三百万两，等到了朕的手里，便成了一百万两，朕若是再将这笔银子用于地方百姓，那这一百万两的白银，怕是连十两都到不了百姓的手上！”

嘉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身后的裕王听着，心中震惊，他从未想过这其中的层层盘剥会如此严重。

嘉靖继续说道：“这其中的缘由，你应该能想明白。官员们层层贪墨，中饱私囊，己是常态。朕若要治，便需从根上治起，但这谈何容易？“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裕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朕给你的还是那句话，治国也好，改革也好，用人也好，都不是简单的是非黑白。”

裕王皱着眉头，眼中有着了悟之色，但同时也是有着固执：“但是儿臣以为......”

“行了，就这样吧。”嘉靖打断裕王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朕都告诉你了，回去自己多想一想，多看一看吧。”

裕王听后，心中虽仍有不解，但不敢多言，便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看着裕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嘉靖的眼中满是复杂，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低声自语：“自以为知势，可这天底下又有几人真能知势，又能逆势、改势呢？”

“终究是无功而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