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声丧钟过后,整座皇城陷入死寂。′z¨h′a~o-x^s·.?n\e/t`
朱红的宫门缓缓闭合,檐角的铜铃系上白绫,在寒风中无声摇曳。
百官褪去官袍,换上粗麻丧服,跪伏在宫外,哭声如潮。
太监宫女们低着头,脚步匆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往日金碧辉煌的殿宇,如今挂满素白帷幔,连铜鹤灯台都被白布包裹。
灵柩前,曾经的宣王,如今的摄政王一身白衣,面容憔悴,眼底布满血丝。
他接过礼官递来的香,三拜之后,香灰簌簌落在鎏金炉中。
裴青寂和凌婠在宫里完成了祭拜大典之后,坐上马车回了裴府。
凌婠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时间过的可真快,太子处死了付月如,二皇子给太子下毒,害死了太子又气死了靖南帝。”
“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太平一些。”
京城各处寺庙道观钟鼓齐鸣,百姓人家纷纷在门前悬挂白灯笼。
酒肆茶楼歇业,戏班子收起锣鼓,街边卖糖人的老翁也默默收摊回家。
小孩子们被大人按着头跪在院子里,虽不懂发生了什么,却被这肃杀的气氛吓得不敢出声。
各地官员接到讣告,即刻设香案哭临,衙门前的旗帜降半,官吏们摘去冠缨,在公堂上长跪不起。/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
驿站快马加鞭传递丧讯,所到之处,百姓皆匍匐痛哭,边关将士卸下红缨,铁甲外罩上白布。
整整二十七日,举国上下不得婚嫁、不得宴饮、不得作乐。
整个靖国都陷入了国丧之中。
……
暮色沉沉,裴府的青瓦上覆着一层薄霜。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凌婠捧着暖炉倚在窗边,望着院中凋零的海棠,忽然轻声开口:“宫里的人……是如何安排的?”
裴青寂搁下狼毫,声音低沉:“先帝的妃嫔都己迁居西郊行宫,无子嗣的嫔妃择日遣散还家。”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眉目愈发深邃。
他顿了顿:“慕容贵嫔带着六皇子投了太液池。”
“今早宫人才发现,捞上来时,母子俩还紧紧抱在一起。慕容贵嫔袖中藏了封信,说是要追随二皇子于地下。”
“这慕容贵嫔倒是个痴心的,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
裴青寂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却很温暖。
凌婠靠在他的肩头:“六皇子本身是个不错的孩子,犯错的是他的父母,他有好几次都想要了断自己,不想让人再去残害别的孩子,可是都没能成功。?l^u\o¨l.a\b+o*o+k′.¨c!o^m?”
“等过几天我进宫去看看,若是他的魂魄还没走,我去超度一下。”
……
宣王府。
一切尘埃落定,宣王如今己经是摄政王了,以后,他身边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
这么一想,玉婉清更加坚定了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奴婢奉王爷之命,来给送玉佩。”
小丫鬟捧着描金漆盘进来,盘中七八枚玉佩映着霞光,白玉镂空雕如意纹的,翡翠刻貔貅纳福的,还有罕见的血玉雕并蒂莲的。
玉婉清想起来上回她不过是夸了一声宣王腰间佩戴的玉佩好看,他就给她送来了这么多枚。
白玉的、翡翠的、都是京城时兴的款式。
玉婉清正拿起那玉佩一个一个地看着,摄政王走了进来。
她抬头看他,只见他身上那件玄色蟒袍,换成了深紫绣金云龙纹摄政王朝服,腰间玉带嵌着十二枚东海明珠。
随身戴着的玉佩穗子从象征闲散亲王的靛蓝流苏,换成了代表摄政之权的玄黑缠金丝,束发的金冠新换了龙首衔珠样式。
他身上的一切都换了,腰间却还带着她曾经给他绣的香囊。
无论是从材质还是从绣工上来看,这香囊都和他身上的其他物件格格不入。
摄政王笑着坐在她身旁:“这些玉佩,你可还喜欢?”
玉婉清点点头:“不过,王爷先前不是送了妾身一块白玉?妾身可以自己雕的。”
摄政王将她揽在怀里:“小笨蛋,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还能让你吃苦不成?”
摄政王将人抱在怀里温存了一会儿之后就出了王府,宫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出了玉婉清的院子,摄政王站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