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追问她:“那你呢?”
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夏泽收回目光,看向阮清,这才发觉阮清还拉着自己的胳膊。
一旁阮清正姨母笑的望着栩栩被鹿生抱在怀中的身影,也全然忘记了还拉着他。
当注意到自己有些失礼的举动时,阮清连忙松开了夏泽,“抱歉,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
“没关系,一首拉着我也不介意的。”夏泽垂眸柔声开口。
只不过后面那半句话,声音实在太小,阮清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泽温柔的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内,当听到阮清吩咐司机开往城中村的地址时,夏泽震惊的看向她。
当即要给阮清重新安排住处。
然而阮清淡然的对上他的目光,拒绝了这个提议。
想起当时夏栩栩也是这样要为自己重新安排住处,这兄妹俩倒是挺像的,阮清笑了笑。
“我在那里住己经住习惯了,不用麻烦。”
见她这个反应,夏泽情绪激动的反驳:
“怎么可能住的习惯?!我记得你最喜欢阳光充足的房间,每天下午都要在院子的摇椅上晒太阳喝咖啡,还有宽敞的大露台和后花园也都是一定要有的,后花园里一定要种满桔梗……”
夏泽由于太过于激动和着急,以至于说话几乎没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听见他说的越发详细时,阮清看他的眼神也变幻莫测。
阮情实在有些意外,他居然记得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习惯和爱好。
在阮清的记忆里,自己貌似和夏泽没有过多交集。
只依稀记得在夏泽离开前,专程来问过自己一个问题,仅此而己。
有关于夏泽的回忆都十分模糊,甚至在见到他之前,阮清都忘记了他的样子。
当发觉阮清看自己眼神变化时,夏泽才意识到说的有些多了,轻咳一声斟酌着重新开口: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住在那个地方。”
阮清眸色沉沉,意味深长的叹声气,“没什么好道歉的,你没说错,你刚才说的那些,的确都是我以前喜欢的。”
“可是夏泽哥,我己经……不是以前那个阮家大小姐了。”
此话一出,望着眼前目光黯淡的阮清,夏泽瞬间沉默了。
以前的阮清,对于房间内任何一个摆设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可是现在,对于她而言,只要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己经很好了。
她可以不再依附于任何人,自己赚钱交房租养活自己。
虽然房间很小,阴暗潮湿,但却是属于她的,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比监/狱好太多,阮清己经很知足了。
车子停在路口,阮清临走前,夏泽追了上来。
他说:“阮清,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夏泽走近她,看着面前阮清瘦削的脸颊,心疼的抬起手想要抚摸,却在碰到她肌肤前克制的收了回去。
夏泽实在无法想象,阮清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被揪起来一样难受。
夏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没忍住颤抖的双手抱住她。
“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了。”
她八岁那年自己就来迟了,如今还是这样。
如果当初救她的人是自己,不是裴陌迟,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夏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便立即松手后退一步,“实在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失礼了,吓到你了吧。”
“哦……没,没有。”阮清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不过夏泽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
看着阮清生疏拘谨又不解的样子,夏泽努力压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笑容:
“我作为栩栩的哥哥,关心你照顾你是应该的。”
夏泽不想自己的喜欢成为阮清的负担,也很清楚她刚经历了什么,只好先以朋友哥哥的身份靠近她。
不然,他似乎连关心她的资格都没有。
傍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夏泽将那束桔梗花小心翼翼的插进花瓶。
花瓶旁,摆放着一个己经破损陈旧的粉色小刺猬头绳。
夏泽拿起头绳轻轻摩挲着,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自嘲的笑笑:“她果然……己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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