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张父这样的病人,医院都是没有床位的,只能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接受治疗,连躺下休息都不能。
所以赵雅的提议,可谓是给张家帮了大忙。
走廊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一行人路过,只觉得毛骨悚然。
赵老爷子的病房就在姚医生的办公室里,这个无比狭小的地方,硬生生挤进去了一个折叠床,眼下赵老爷子就半靠在床上输液。
雾化机放在办公桌上,赵老爷子边吸边皱眉。
看见张家几人的时候,他高兴极了,一把扯掉呼吸面罩,大声笑道:“哎呀,是小张啊,你们怎么来了?”
赵雅见状,不满的开口,“爸!”
赵老爷子讪笑,“这东西实在不舒服,我闻着全是药味儿。”
这不是废话么,没有药的雾化能拿来干嘛?单纯补水吗?
在赵雅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赵老爷子老老实实的将东西又带了回去,一脸苦大仇深。
给张父挂上消炎药,又吸上氧气,病情很快就得到控制。
用医生的话说,就是肺功能较弱,对瘴气反应强烈,适应一段时间后,就会趋于正常。
安排好张父,姚医生便匆匆离开,这院里如今正是忙的时候,急需她主持工作。
一瓶水还没挂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又急又乱,中间夹杂着谩骂和抱怨,越听越觉得不对,怕不是发生了医闹?
见赵雅心神不宁,张甜甜主动说道:“赵阿姨,您有事就快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
若真的发生了医闹,赵雅作为警察,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而赵老爷子这边又不能没有人看着,于是张甜甜主动提出帮忙。
都是老熟人,还曾做过邻居,张甜甜与赵雅甚至勉强能算得上是战友,没有什么信不过的。
赵雅点头,看了一眼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赵老爷子,便推门出了病房。
走廊尽头,一个挤了十几张床位的病房门前,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身染血污的医生争执,姚医生在一旁相劝,不过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只见男子两眼猩红,头发凌乱,两颊凹陷,身上瘦骨嶙峋,干枯皮肤包裹之下,是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正随着他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救人的?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
男子神情癫狂,双手在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两眼略有些失焦。
“我爸刚送到医院,你们就说没救了,然后是我妈,你们说要上抗生素,结果还没打完就不行了。”
“还有我老婆,我闺女,吐着血被你们推进手术室,出来就说没挺过来,你们到底有没有在救人......”
男子说着说着,突然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疯狂抓挠。
从额头到脸颊,再顺着脖子向下,在身上疯狂的挠着,很快便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男子身后,是两个己经空了的病床,床上和附近地面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中间夹杂着指头大小的暗红色物品,看着像是肉团。
主治医生的表情悲哀又麻木,他神情疲倦,眼底是大片的青黑,嗓音沙哑。
“请节哀,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个病又急又凶,我们己经尽力了......”
线上会诊都不知道开多少次了,但即便是行业大拿,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是毫无头绪,束手无策。
手头上能用的药物都己经用上了,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这个病的恐怖程度简首超出人们想象,现在唯一能算的上好消息的,就是这个病貌似不具备传染性。
无防护接触中,有的人染病了,但是有的人又没有,所以初步断定不会传染。
然而中年男子想听的并不是这些,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头皮都被拽出血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重复着这句话,又开始抓挠起了自己。
这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状态,别说是围观的群众了,便是几个在场的医生都觉得有些惊悚。
姚医生上前试图劝阻男子,“先生,虽然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也不能伤害自己。”
姚医生觉得,这人应当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有了自残倾向,她从医多年,见过太多支离破碎的家庭。
只见男子神情愈发痛苦,在身上抓挠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指甲在疯狂抠挖,皮肤之下是鼓动的青色血管,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姚医生见状不妙,给旁边的主治医生使了个眼色,准备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