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蓉蓉应了声好。

周主任说，“小祝，我加一下你微信，等你首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去给你捧场。”

祝蓉蓉说，“那可太不好意思了。”

周主任却说，“别不好意思，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要大胆的做正面宣传，宣传阵地不是你占领就是我占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祝蓉蓉红着脸答应。

周主任待了一个多小时，准备去下一个点视察。

临走，还再三吩咐祝蓉蓉，抓紧把首播的事提上议程。

吴主任在一旁一个劲地答应。

江华静的车在前面带路。

祝蓉蓉看到，为江华静开车的是谢衡。

谢衡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也不同她打招呼，就像是陌生人。

回到办公室，祝蓉蓉还在回想方才见到的谢衡。

祝蓉蓉打开手机，想去翻看谢衡的朋友圈。

点开，什么内容都没有。

封面背景，是一张海棠花的照片。

李希承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她过了会儿，才点开了他的头像。

李希承问她，“听说老周去你那里视察了？”

祝蓉蓉想不到李希承的消息这么快，她问，“是的，你认识？”

李希承说：“他们那群人，还有谁是我不认识的？部里的系统也是我做的，很多人都认识我，是我不认识他们。”

这种话在别人说来，显得轻浮。

可是从李希承这里说出来，祝蓉蓉知道，他没有夸张。

李希承这样的出身和背景，是许多人伸长脖子、踮起脚尖，都高攀不到的。

李希承大部分时候是派手下来做系统维护的，有一次还来了一个老外。

李希承的公司她从来没去过，也没见他上过班，他说他的公司总部在京城。

看他赚钱似乎非常轻松。

平日约会，每家餐厅，他都是进的VIP包间。

让她去做的美容项目，一次就是几万元，一个包，抵得上她好几年的工资。

可他这样花钱，祝蓉蓉会有疑问，他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仅仅靠卖系统，能赚这么多钱吗？

而他对自己，到底是喜欢吗？

为什么感觉，并不太对劲？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我？”

李希承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理由。”

她又问他，“你喜欢过别人吗？”

李希承却问，“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喜欢？

和李希承在一起见了太多她没有见过的世面。

但越是接触他的世界，祝蓉蓉越是觉得，这世界黑暗。

利益是相互输送的。

关系是彼此关照的。

的确，事实如此。

可她依然觉得，不对劲。

她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玩偶，是李希承送的。

就在她走红的那一天，同学群里，许多同学都刷到了她的视频。

大家纷纷恭喜她喜提百万粉丝成就，祝蓉蓉于是拍了一张自己办公室的照片发出去，表示自己依然只是社畜一枚。

有眼尖的同学看到了那个玩偶。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玩偶，而是某个盲盒的限量隐藏款，二手市场上炒到了六千多一个。

只是一个玩偶而己，祝蓉蓉没想到会那么值钱。

李希承当时为了开这个隐藏款，花了好几万。

开出了几个隐藏，剩下的都扔了。

挥金如土。

可这么昂贵的盲盒，开出来的时候，祝蓉蓉也没觉得有多高兴。

那是一个表情乖乖巧巧的兔子。

看上去傻乎乎的。

当那只兔子被同学看到过之后，她就再也不拿出来了。

她埋头，开始研究首播的技巧，并且和宣传科联系，看看是否有周边可以在首播上作为礼物赠送的。

埋头工作的时候，她可以心无旁骛。

但当她抬头看着窗外积雪的时候，又觉得未来就像这茫茫的积雪。

只剩了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