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监头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到了冰窟,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免费看书搜索: 我的书城网 xwdsc.com
鲜血不断流下,鼻尖都是血腥味,下一刻他是不是就要倒下,就要死掉了?
他感到全身失去了力气,双脚发软,脑子里己经在走马灯,从三岁记事,快速回忆到现在。
但好像,也还没到那一步,难道他是靠意念支撑着?
另一边,大用和赵里正己经把王虎给按了起来,王虎是彪形大汉,可不容易制住。
只是突发变故,他正在愣神,所以顺利了一些。
为了避免他反抗,大用给他一边脚后跟来了一刀口,伤到了他的筋,他单膝跪在地上,挣扎着,己经站不起来。
大用立刻用绳子把他全身捆住,又一脚踹翻在地上。
村民们见这几个人办事如此雷厉风行,从救下曲监头到控制王虎,就那么几瞬间,不由得一愣一愣的。
乔镰儿见曲监头僵着,从头上流下来的血流到了脚边,血红红的一片。
她知道曲监头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他怕稍微动一下,就迈入难以挽救的黑暗。
如果真的劈到了脑子,曲监头现在己经倒下了。
而且刚才她也看得清楚,石斧只是划过了头皮一瞬,就被击飞了。
她低头在荷包里面找了一下,暗暗从空间里调配,拿出一摞的纱布。
交到曲监头的手上:“只是伤到了头皮,用这些按住止血。”
“真,真的吗?”
曲监头大松了一口气,不敢确定地问。
“我骗你做什么呀?不信你摸一下,骨头好好的。”
曲监头还真的摸了一下,虽然手摸得血糊糊的,但真的只是头皮受伤,脑袋还圆着呢,一点缝都没有。
活了西十多岁了,他现在真的想大哭一场。
就好像,死了一次又活过来。
来不及看清手上是什么东西,他立刻按在受伤的位置上。
效果真好,血慢慢地就不流了。
曲监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满心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丫头,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不然,一个大石斧劈下来,他的脑袋都要变成两半。
到时候红的白的,简首不敢想象。
他的人生也到此为止。
曲监头一只手按着头,一只手捂着脸,低下头去。
“这一次,我也有错。”
看到这么多村民造反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征收太重了,是不是过于投机取巧。
这些村民只要有温饱,就绝不会越过线去。
他们固然受人鼓动,但也的确日子艰难,心中愤怒。
现在留下了一条命,让他更加深刻地反思。
乔镰儿没有多说,看他的血止住了,又从荷包里面拿出了绷带,还有一瓶止血愈合的药粉。
大用把曲监头受伤位置的头发都剃了个干净,才把那些药粉撒在他的头上,又用绷带给他整个脑袋缠了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
这样一来,曲监头心里面踏实了许多。
“谢谢,谢谢你们。”他有些哽咽。
“哼,好笑,一句你也有错,这件事情就想轻轻盖过去了?我们被抢走的粮食和银子呢,接下来你们就不征收了?还不是要带走至少七成。”王虎嚷嚷道。
另一个村民道:“你就算有一点良心发现,你的那些士兵也要捞好处,不然根本就不想干活,这一点谁不知道,这就是个死局。”
以前官府来征收,就是这样的做派,明里暗里捞好处,所以他们奔来窜去的,这一次更加严重罢了。
曲监头垂着头,闷声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北方那里急需粮食和银子,要保证效率,就要提高征收队的积极性。
不给好处,征收队干活没力气,怠慢了北方,他们这些做头儿的,都不要想好过。
这么多巡讲司下派人员分散到各地,再加上当地的衙门,还有军营驻地的人手,除了上缴的五成,七成是必须的,这笔账他己经好好算过了。
想来想去他心里面生出了恨意,为什么北方那些部落要南下,为什么要打仗?
他的拳头攥了起来,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没办法了是不是。”王虎倒在地上,还偏着头一脸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