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千万种情绪,从一开始听到容珩的激动到后来的感动,她这样冷漠无情甚至是狠毒的人竟然有如此深情的模样。
再一联想到她之前佩戴的太阿宝剑。
云湛愈发好奇她的身份。
萧宁月不再管他,朝着容珩的方向奔过去。
容珩见到她,拱手作揖道:“月大夫!”
萧宁月也回礼:“宁王殿下。”
容珩询问:“陛下谴本王来询问军中情况,月大夫你如实禀告,无需隐瞒。”
“是!”萧宁月道:“经过悦芝堂的治疗,军中将士大多己经恢复,不过由于昨晚有人违背军纪私自出营,导致非隔离区近日发热咳嗽的将士增多,因而救治时间需再延长七日。”
她果然告状。
容珩沉了脸:“是谁,自己出列!”
纵然禁军都是贵族子弟,但相比皇室还是差了一大截,尤其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当年的大燕战神现如今的九珠亲王容珩,没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宋方连带着几个小兄弟出列。
容珩冷冽的眼神自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就你们几个?”
宋方朝着容珩身后看过去。
云湛走过来,站在宋方旁边,垂手立着,神态有些许不服气。
容珩淡淡道:“军令如山!自己领罚!”
云湛挑衅道:“谁的军令?”他大声道:“陈都尉并未曾下过此令,这仅仅是月大夫一人的命令,她并非军中人士,更非我的长官!”
容珩睨了他一眼。
认出来这是云飞羽的孙子。
云飞羽当年交出兵权,告老还乡,九十多岁了,身体还硬朗。
容珩也不生气,他脾气收敛的很好,他驻守边关上阵杀敌之时,云湛还在河东的田野间撒尿和泥巴玩,他何须和小辈置气,他只是道:“云家道你天生顽劣,送你来禁军之中磋磨性子,不成想你劣性不改,还愈发肆意膨胀,河东至京城千里,驱车来需三日,不知道云老将军的身子骨受得了否?”
云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搬出自己爷爷来,但容珩的眼神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容珩再道:“时疫凶险,抗疫不亚于对外作战,你不曾随军作战,半天前线都没上过,不知一人鲁莽可导致全军覆没,云老将军当日为救自己的士卒损伤一臂,而你……”容珩眼神浮现轻蔑与不屑:“却只顾自己寻欢作乐,不顾他人安危,如此毒瘤,留在禁军之中又有何用?”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己经是很严厉了,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萧宁月低着头掩盖了唇边的笑意。
太爽了,就该这么收拾兔崽子。
得狠狠羞辱他践踏他。
不过不对。
这人一向就是个毒瘤,要是羞辱他不是让他更爽了吗?
萧宁月不由得抬头看,发现云湛死死咬着牙,眼眶通红,似乎有被容珩的话语打击到。
本来他们就向往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但如今大燕太平安定,他们无法去前线,又不被皇帝信任,确实心里落差极大。
她诧异了下,这兔崽子小变态不是没有羞耻心的吗?
不过容珩并没有像是对待钦天监那样继续羞辱他们,而是换了种语气和声道:“若是今日军法处置你们,反而增加了大夫们的负担!鞭刑先欠着,你们这几日负责给将士们端药喂药,若是照顾得当,鞭刑可免去,如若不从,继续生事……”
他凌厉的眼神自他们面前扫过,将太阿剑抽出:“本王定诛杀你们于军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