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月道:“阁主大人,我留在阁中修养终究是不便,明日烦请您将我送往兰若寺!”
“好!”容珩道:“我明日采摘啼血杜鹃,之后我会让人每日送往兰若寺!王妃,望你早日复明。”
他也挺好的不是吗?
萧宁月自问心冷,但是对容珩却又诸多心软,何况他对自己真得是蛮好的,这一路走来,她是有心的,桩桩件件可以感受到,从皇子府,到萧府再到皇宫还有禁军营,他都护着自己。
算了,他有苦衷就有苦衷吧!
自己不去探究了。
毕竟自己也有秘密不是吗?
她想了很多事,想到皇宫中他差点为了自己弑君,那封属于王行书与谢灵的婚书,想到那句我爱你,也想到他教自己弹琴骑马射箭,想到他说的萧宁月天下无双。
心中情绪翻涌,她忍不住仰起脸,但依旧阻挡不住眼泪落下。
这回,她是真的哭了,但她不敢哭出声,就只能仰着脸沉默着落泪。
容珩见她落泪,亦是惊诧,或许是今日自己态度太过恶劣,本想缓和语气,想了想算了,反正是行书公子说的,不是容珩说的。
萧宁月见他无动于衷,突然又开始愤懑不甘起来,她收起眼泪道:“阁主莫怪,我只是想到离开凛山便又要面对俗世纷扰身如浮萍,不免心绪难宁惶恐难安,陛下此前多次召我入宫,言语逼迫,我苦不堪言,故而去兰若寺避世,也想着在凛山隔绝凡尘烦恼。”
容珩倏然抬眸。
他知道皇帝想要将她送往西夏和亲,只是被容齐造反之事打断了,此前也召唤她入宫谈话,但还有他不知道的时候吗?他病重那会?还是?
“什么时候?”容珩果然被刺激到了,走过来在她床边坐下,执起她的手问道:“近日?”
萧宁月:“……”
啊你真的!
她道:“陛下此前曾想让我为他女官,后又想将我送我西夏和亲!”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从未同容珩诉说过自己的委屈,深宫压抑,很多事身不由己,她道:“此事虽无下文,但不知陛下何时会重新提起!”她将他的手移开,沉重叹气,委屈落泪。
容珩捧着她的脸道:“不会,此事不会有人再提!”
皇帝撑不过今年夏天,容齐主力渡过渭水很快便会入皇城,到时候他会将二人一举拿下,他会在皇城布局,这几日他骑射己经同从前分毫不差,他让林如斐假意败退只是为了瓮中捉鳖,不仅仅是容齐,更重要的是他要悉数诛尽北漠的朵颜三卫,保护大燕边境安宁。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萧宁月:“阁主,您?”
这一声阁主将他拉回现实,陡然放开她的脸,急速转身。
萧宁月:“……”
她想我明日便回去好了,省得到时候她演技不好比不过他露馅。
——
容珩离开侧殿匆匆下了台阶。
看来明日非得让她离开不可,天一阁至此沉寂。
不可再生事端。
他呼了口气,在侧殿外徘徊许久,忽见不远处草丛似有金光闪动,他走过去瞧了眼,拾起那枚金色之物——
赫然是天一阁的绝意丹。
所以,她偷偷扔了,装作失忆,回来试探他?
容珩望向侧殿烛火,勾唇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