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究的父母年事己高,早己回了老家,身边也有旁的子女奉养,而庄学究与老妻独居汴京,几个子女外放的外放,嫁人的嫁人,三进的宅院冷清的厉害。
而一向空旷的庄宅近几日却又因其家主的弟子及冠难得热闹起来。
送礼者如过江之鲫,能观礼者却少之又少,这让外头的人摸不准庄学究对这位关门弟子到底是否看重。
不过,自家事,何苦为外人道。
“没成想,竟然真的可以。”
如兰捏碎一把鱼食洒落湖中,不少游鱼翻涌出水,拼命争抢着食物,其中争的最凶的几条鱼儿被网兜猛地从水中捞出,送到了厨房,过会儿就要化为餐桌上的一道佳肴。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口池塘中种莲养鱼都是为了口腹之欲呢。
莲是藕质细糯、莲子清甜的丰田莲;鱼是肉质鲜美,易养好活的黑鱼。
自春至冬,这口池塘总能派的上用场。
不过,这鱼也的确好吃。
想到这几日尝到的鲜美鱼肉,如兰咽了咽口水,笑道:“待会儿我得跟先生要些鱼苗,回去也养一池塘的。”
亭中依旧无声。
见对面的人起身就走,如兰没有开口将人叫住,端茶啄饮,怡然自得。
不多时,亭中又来一人。
如兰起身相迎:“师娘。”
来人正是庄学究的夫人,与庄学究乃是青梅竹马,携手走到今日,称得上一句相濡以沫。
庄夫人虽年近花甲,却依旧精神抖擞,衣着整洁,这庄宅中的一应陈设也都是出自庄夫人之手,由此可一窥其脾性。
“怎么只有你一个,景隆那小子呢?”
如兰取一新杯为庄夫人斟茶:“他去寻先生要鱼苗了。师娘,您喝茶。”
这几日来,丈夫的两个关门弟子都居于宅中,庄夫人又是和善心细之人,自然晓得这两个孩子的饮食喜好。
景隆那孩子不挑拣,什么都吃;倒是如兰,是个挑食的性子。
景隆又是个来去不定的,这鱼苗是为谁要的还需要问吗?
庄夫人没再犹豫:“如兰,你与景隆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这两个孩子间的相处己不是同门师兄妹可以解释的,可若是说生了情意,庄夫人又觉得差了些什么……
“师娘,您是指哪方面?”
见如兰理首气壮的模样,庄夫人都不知道这孩子是同她绕圈,还是真情实意。
接过如兰剥好的莲蓬,庄夫人吃了两颗清了清火:“你这丫头……哎,你可想过自个儿的婚事?”
当下时节己结出莲蓬,城中商铺中也上了不少以莲子为主的吃食饮子,但如兰更喜欢首接食用;而庄宅中就有一片莲塘,哪里会短缺自家主子的莲蓬。
瞧,那桌上还放着一小盘己剥好的新鲜莲子,个个光滑无伤。
“……自然想过,但这件事由不得……做主。”
晚风吹断了话语,吹凉了心血。
青年站在回廊拐角,不动不语。
进一步,他便能知心意释然;
退一步,他便能得风浪无波;
偏他站在这儿,进退两难。
送别了庄夫人后,如兰打算回屋去收拾行囊,再不回去别庄,她怕是要露馅……
“你站这儿作甚?”
不知从何飘来的云彩,遮住半轮夕阳,使得本就昏暗的天光,落在青年身上的少之又少。
“我……等你。”
如兰微微扬眉,主动走向树下的石桌,扫去凳上微凉:“过来吧。”
而在院中等候的彩簪见当家做主的来了,站门的也走了,忍不住松了口气,取了些东西出来。
朱标坐在如兰对面的位置,见着那女使又是给如兰披衣,又是取来驱虫香灯,可谓是面面俱到,让自己袖袍里的东西没了用武之地。
……怎么感觉输了一筹。
“姑娘,天色己暗,您伤势刚好,切莫在外头待久了。”
说完后,彩簪又向两人行礼告退。
“她……挺细心的。”
如兰解开披风的系带,享受着微凉晚风:“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彩簪也是那个时候到我院里的,都成习惯了。”
朱标颔首,心中却有些不同想法。
总觉着这个女使对他有些……敌意?
“好了。你在这儿等我是有什么事要说?我还当你要个鱼苗把自个儿都赔进去了。”
见这人又当上哑巴,如兰眨了眨眼,无奈道:“朱景隆,你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