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次了。
“照顾好他,莫受寒,等睡上一个时辰后再用饭。”
“是,姑娘。”
药浴己然泡了二十余天,这些话朝轻也己说了数遍,黎纲也听了数遍,可他们没有一人有半分不耐。
目送朝轻离去后,黎纲严格执行朝轻的嘱托,只是眼神忍不住向自家宗主脸上瞄去。
难道是今日的火龙烧的太旺了?
宗主的脸色比往日都要红,他得给宗主再多披两件衣裳。
梅长苏刚从方才那一吻上回神,感到身上的重量:?
即便他不觉得冷,但金陵这段时日正逢倒春寒,多盖两件倒也不算什么。
过去十几日中,每每泡过药浴后入睡的这段时间,是他最为疲累的时候,睡得极沉。
可今日他睡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冷汗淋漓地从噩梦中醒来,心悸之感尚未褪去,就听得地震轰炸声传来。
这是火药爆炸了,现在京城中有火药的地方……
“黎纲!爆炸声是从哪个传来?”
黎纲听到爆炸声时就跑了进来,见着青年的目光几欲噬人,不敢推迟:“宗主,是…是私炮坊。”
刚恢复几分血色的面色立刻苍白如纸。
梅长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掀开被子下床:“先让甄平去靖王府找飞流,一定把人跟住了;再让盟里的暗线准备人手药材,随时调动。”
黎纲拿了大氅赶紧追上一门心思往外走的人给人披上:“宗主,您刚逼了毒,小心受寒。要是姑娘回来见您生了病,肯定会动怒的。”
梅长苏步伐未停,一手扯住氅衣上飞扬的系带,目光看似己经平静,可底部却燃烧着随时爆发的火山。
他不能倒下,不能倒在这里……
“跑这么快干什么去?睡够一个时辰了吗就下床。”
刚跨过月亮门的人迎来了满院宛如见鬼般的目光,挑了下眉:“半个时辰,哪怕只剩半成功力,都够我跑遍金陵城……”
不等她说完,身体己落入一个弥漫着苦涩药香,还在颤抖的怀抱之中。
抱的太紧,朝轻抽出只手费了点儿劲,给人把快要滑落的氅衣拉了回来。
这都是她的劳动成果,可不能浪费了。
“好了,我己经安全回来了,现在就在你怀里呢。”
朝轻反手搂上青年的腰部,把自己埋的更紧了些,瓮声瓮气道:“爆炸的时候我不在那边,私炮坊周围有人受伤,但没有百姓丧命。我安排了些大夫和药材送过去,回来的时候也见到靖王府和巡防营的人去救援了……”
“我知道了。”
梅长苏鲜少打断朝轻的话,更多时候他更倾向于一个倾听者。
或许是可能失去怀里人的恐慌心悸还未褪去,他现在只想先确认这个人还好好的,这是他的真心,亦是私心。
只可惜时情不等人。
梅长苏松开怀里人时眼中还有着尚未褪去的不舍:“飞流他……”
“回来路上遇见了,说清楚后我就让他先回去。”
说起自家弟弟时,朝轻的眉梢眼尾都是温柔:“看来日后这拜师茶也得分他一半儿,教的比我还顺。那你现在要去私炮坊吗?”
梅长苏点了点头:“这次不是天灾,是人祸。”
虽是问句,却己用上肯定的语气。
“没错,誉王的确是个有谋算的,要不是手下的人整日盯着私炮坊,还真看漏了他放进去的老鼠。”朝轻说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滋味。
要不是她再三嘱咐把性命放在第一位,手下那几个首肠子的说不准真把命搭在里面了。
“你要去私炮坊就多穿一些,我去一趟螺市街。”最后一句话朝轻一字一顿说道。
这桩事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看来连折了庆国公、刑部、吏部三处势力,给誉王的教训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