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似华美的宫殿,此刻却到处都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痕。·x_x*n′y!d+..c^o\m¢
时砚青尊贵的母妃,大时王朝的贵妃,曾经名动京城的高门贵女,风华绝代,受尽世人的赞誉和羡慕——
可如今,她却满身伤痕,珠钗散乱,原本华丽的贵妃服制也被鞭痕所覆盖。
自以为荣华了一辈子的女人浑身是血,己经被废了的双腿再不能动。
她只能用双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行,向立在那边......
她的儿子。
女人在笑,血混着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使得她的笑容显得越发哀婉而凄厉。
“砚青、砚青......”
曾经,这个声音对于时砚青来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母亲的呼唤。
可此刻,这声音却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时砚青不能动,
因为先帝不允许他动。
去母留子。
是先帝这个疯子,给予时砚青他这个九儿子如此宠爱的原因。
而先帝也喜欢看那样的高门贵女,高高在上,却突然遭受打击,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玩物的痛苦感。
女人的力气终于在这一刻耗尽,她缓缓卸去了全身的力量。,2?0¢2!3!t*x·t,.+c/o?m¢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没有忘记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样说。
“砚青,我曾经希望你快乐、无忧无虑。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我希望你能力出众,因为你是大时的皇子。”
“但现在......我希望你活着。因为你是那个疯子的儿子。”
“我更希望的是你登基为帝,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要为母妃报仇!”
“母妃这一生只是个笑话。你却不能如此。母妃爱错了人。困于深宫之中。”
“而你本来就应该是遨游于天际的龙。”
“为母妃报仇......报仇!”
那是十几年前的记忆,是他很久没有做的噩梦。
时砚青猛然惊醒。
他缓缓地坐起身来,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抽离,身体变得异常沉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就这样静默在原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过了许久,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猛地举起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榻。
床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十几年的筹谋,不能毁于一时的欲望。
没有什么比帝位更重要。_3\3*k~s¢w·.\c¢o¨m_
时砚青强迫自己冷声吩咐嬷嬷,让她按照原计划去告知清妩接下来对她的安排。
......
“主上......”
清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时砚青面色阴沉至极地大步踏进了她的房间,然后锦袍一甩,坐在了她的床榻之上。
清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时砚青身上,只见他的脸色如同寒冬的冰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在那冰冷的外表下,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清妩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流光,她连忙低下头,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时砚青的指示。
耳边的吴侬软语和昨晚旖旎的梦境重合,时砚青耸动了一下喉结,面色和缓了几分。
可是又想到那片血色,又不得不硬下了心肠。
他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清妩,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问道:“嬷嬷都跟你讲了吗?”
清妩的声音轻柔而温顺,宛如春日的微风:“是的,主上。”
时砚青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问道:“你可愿意?”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其中却似乎多了一丝期待,定定的问着清妩。
他愿意给清妩选择的机会。
清妩心底轻笑,她是一个被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又怎会有“愿不愿意”这种说法呢?
到底......是她愿不愿意,还是时砚青愿不愿意呢?
时砚青,到底又想听的是什么?
清妩觉得这摄政王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表面上的清妩却显得异常恭顺。
她柔声说道:“自然是愿意的,能为摄政王效力,实乃阿妩之福。”
明明字字句句都是如此的妥帖。
按理来说,时砚青应该会感到高兴才对。
可奇怪的是,时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