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止用尽生平最大的克制力。
努力让自己不再去看那双眼睛,冷声道。
“臣观今日陛下很是倦怠,想必也没有心思好好读书。”
“故今日就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闻行止甚至没有给清妩回应的时间,便转身离去。
袍角扫过案几,打翻的砚台在宣纸上洇开墨痕,宛如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在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之前,他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要好好想一想。
当闻行止踏出殿门的一刹那,夜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扑面而来,却浇不灭他心头的欲火,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的内心更加躁动不安。
雨丝打湿了他的玄色官服,靴底踏在积水里溅起水花,仿佛要将他心底的躁动一并踩碎。
首到转过最后一道月洞门,闻行止才停下脚步,撑着斑驳的宫墙剧烈地喘息着。
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将扭曲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池、云、谏。” 他咬牙吐出这个名字,喉间溢出的低吼声惊得梁上栖着的夜枭发出怪叫。
他会把昨天发生的所有,查清楚!
但现在这样焦灼的心绪,也让闻行止知道,今夜过后,某些东西己经悄然改变。
而有些事情,是无法压抑的。
否则......
才会更加可怕。
而被闻行止如此“惦念”的池云谏,此时正安然地坐在将军府中——
全神贯注地端详着一把精巧的小弓。
松脂香与木屑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缓缓萦绕在将军府内。
池云谏将刻刀搁在檀木案上,指腹摩挲着弓臂上蜿蜒的螭龙纹。
满意的点了点头。
烛火在青铜兽形灯台上跳跃,将弓身流转的檀木光泽映得忽明忽暗 ——
这把弓比寻常的战弓要窄上两指,但在握柄处却巧妙地延伸出如意云头,那雕刻的鳞甲纹路更是精细无比,竟比江南苏绣还要细腻三分,让人不禁赞叹这工匠的技艺之高超。
这样的大小,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