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了过去。
喧嚣声中,还有更多的百姓闻声而来,夹道相迎,有来吊唁的,有来打听小道消息的,也有来看热闹的,人潮澎湃。
镇上的衙差见围观的人太多了,生怕发生踩踏事件,连忙来疏散人群,又在前面为裴锦之清道。
扶灵车队不急不缓地穿过庆远镇的数条街道,路过广仁街时,一头黑鹰突然自路边的某棵大树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裴锦之的肩头。
黑色的雄鹰桀骜不驯,与温润如玉的白衣青年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裴锦之勒住了缰绳,目光朝路边某间挂着“杏林堂”匾额的医堂望去。
医堂的门口围着不少人,一道苍老尖利的男音穿过嘈杂的人群:“大伙儿可看清楚了,这孩子可不是我杏林堂治坏的。是他们非要让一个丫头片子给这孩子扎针。”
“万一将来闹到了公堂,大伙儿可要为我杏林堂作证啊!”
另一个老妇凄厉地反驳道:“何老大夫,我家大锤明明是吃了你们杏林堂开的方子,才会病得奄奄一息……”
“你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
老妇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皱巴巴的方子。
何老大夫冷哼了一声:“方子是我开的,可这药又不是从我们杏林堂抓的!”
“没错没错。”旁边的伙计也来帮腔,两个大男人对老妇形成威逼之态。
三人争执不休,裴锦之的目光却是穿过喧嚣的人群落在一道纤细窈窕的青色背影上。
小姑娘随意地编了个长长的麻花辫,露出纤长的脖颈,越发显得肩背单薄,腰纤如柳。
她背向着裴锦之,跪坐在地,微侧雪腮,眼眸低垂。
那专注的目光只定定落在躺在地上的一名男童身上,似乎身边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她与周围的人群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