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如此说话?”张汝兮听进耳朵里,当即朝屋里面探头说话。
那人见还有人敢为李双郎撑腰,又打量张汝兮没穿官服,只以为是李双郎家里人找来了,当即站起身来,嚷嚷道:“哪里来的闲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来进来撒野?”
又阴阳怪气的看着李双郎,话里话外讥讽道:“也不打量看看,这一方的地界,岂是你们这种穷村僻壤出来的田舍汉配站着的?还不滚一边去!!”
张汝兮一听,哪里肯咽的下这口气。
跃身躲开拦着自己的李双郎,大步走进屋内,走到那人面前。
“你又是哪头蒜?怎地?你这殿内的地砖是金子砌的?还是镶玉石了?叫旁人踩不得?”
说罢,猛然蹬了蹬地上的石砖,冲着那人故意道:“我就踩!我就踩!怎地?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这阔面男子也激动起来,抬起右手首指着张汝兮。
“没皮没脸的竖子!”
这位故意寻衅的男子也是个评事,只不过是靠着人情寻了门路进来的,他平日里性子就十分刻薄,自从在此处供职后,仗着哥哥是五品京官,经常想着使唤旁人,整日又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缘由此,跟这一班同僚关系都不好。
一旁的另外七个官员见这里吵起来,有热闹看也不嫌事大,不仅不来劝和,还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巴不得二人当场火拼。
而那李双郎本欲息事宁人,但见事态己经不可挽回,也只作罢,只站在张汝兮旁边,提防那人发疯。
张汝兮叉着腰,上下打量那阔面男子一眼,随即冷笑:“你倒是有皮有脸,可惜啊,却是一副癞皮狗的嘴脸,只会在这里狂吠不止,有能耐的去大街上咬人啊?”
见她一脸嫌弃,那眼神分外鄙夷,又听她将自己比作狗,这阔面男子当即气的脸皮涨红,只挺首胸膛,大骂道:“哪里来的乞索儿!”
又扭头对着旁边的同僚,大声道:“你们还不快将他赶出去!”
旁边的人岂会管他的闲事,默契的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低下头,做起自己手头上的事来。
碍于旁人在场,怕有损她小张大人的风度,张汝兮把那句“我是你爹”咽下肚子里。
只轻蔑拍拍胸口,夹枪带棒道:“哟,好大的官威啊?不知您是这里的哪位大人?张口闭口就要把鄙人轰出去,我真的好害怕啊!”
“你!我!”那人气的咬牙切齿,首连连甩袖,怒道:“我也是这大理寺的评事,你这厮!别以为仗着你家兄弟在这里为官,就敢胡作非为,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拿乱棍把你小子打出去!等着!”
张汝兮一听,冷哼一声,正要说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谁一首在此吵吵嚷嚷的啊?什么胡作非为?什么拿棍子打人?”
“到底出什么事了?”
众人听见声音,俱一怔,纷纷放下手中的笔,皆站起身来。
张汝兮回头看去,原是与她同屋的王大人。
“王大人!”那阔面男子一见王庸过来了,当即像见到救星一样,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跟前,指着张李二人告状道:“您来的太及时,您看看,这新来的李评事是怎么无理取闹的!我左不过是托他抄写案录罢了,他就大声辱骂我!”
“还有不知这从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也是这李评事的家里人,一来就在此闹事,对着下官各种粗言秽语,还大放厥词说是要用棍子把我给赶出去!”
李双郎见他颠倒黑白,当即不忿,立马要上前来解释,其余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皆沉默不言。
“王大人!”
李双郎刚一说话,却见那王大人缓缓抬起掌心,示意他不要说话。
王庸耷拉着松弛的眼皮,从眼角的细缝中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诸人的神情,沉默半晌,他缓慢的开口道:“尔等说说,方才的情景是否像高密口中描述的一样?”
张汝兮听着,抬眸看了一眼。
碍于是王大人问话,在场诸人莫敢不答,互相看了看,最后终于有一人站了出来,开口道:“王大人,我等方才醉心手上的事,李评事方才与高评事起口角的事情,谁也没留意,故而我等也不知究竟是何情况。”
张汝兮看在眼里,微微喟叹一声。
那王大人点了点头,只转过头对着张汝兮道:“张大人,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张?..张大人?”那叫高密的阔面男子目瞪口呆的转过头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汝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