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梅八郎家中都搜出砒霜了...想必啊,就是他杀得人,那什么拿宅契换和离书的说法,应是他胡诌,用来诓骗我们..”
李双郎好奇的往张汝兮望了一眼,张汝兮见了,便把手中的案录递给他看。
一旁的朱德章又道:“许是他娘子另攀高枝,不愿养他和他老娘。他妒火中烧,恨意难平,便毒杀了薛万、王巧娘两人。”
“不若明日我再拷打他一顿,定叫他吐露实情出来。”
张汝兮想了想,摇了摇头。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但也不大。
其一,那王巧娘的陪嫁宅子的红契确实在梅八郎手里,这做不得假。
其二,梅八郎此人视财如命,卑鄙无耻,连老婆都可以献出来卖身,想必是个见风使舵、自私利己之徒。这样的人会仅仅因为一时的妒恨,就去毒杀自己的摇钱树和富商之子?不怕给自己惹来祸事?
思及此,张汝兮缓缓站起身,负手踱步于台阶旁,那烛火散发着几缕微光,勾勒出她凝重的神色。
见此情此景,李双郎和朱德章俱是一愣,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视着她。
张汝兮踱了几步,随后停了下来,她薄唇紧抿,目光如渊,凝望着那墙上的那剥皮拆骨图。
“明日,把那薛家人传来,我要验验那王巧娘的尸首,看看她究竟因何而死!”
朱德章听罢,眼眸烁了烁,随即颔首道:“是。”
吃完了饭,那朱德章就把张汝兮带到一处偏殿,他执着灯推开门进去为张汝兮照亮屋内的情景。
“大人,这是之前几位大人的轮值歇息之处,若是平日轮到您值夜,可在此歇息。”
张汝兮点了点头,问道:“王大人平日歇息可在此处?”
朱德章摇摇头:“王大人另有一间屋,那处朝向好,这间是之前的大理寺卿裴大人用的。他调任以后,就空了出来,如今就您和王大人可以用这几间屋,您随意使便可。”
张汝兮点了点头,吩咐他下去吧,朱德章应了一声,关上门下去了。
见他走后,张汝兮解下外袍,挂在衣架上,从柜子里寻出一床被子,抱上榻,随即吹灭灯,钻了进去,含含糊糊的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朱德章亲自送来洗脸水和牙粉,若不是张汝兮赶他走,恐怕他还想伺候张汝兮洗脸穿衣。
梳洗完毕后,张汝兮便吩咐人去传薛家的话事人薛乾上刑狱庭。
等了片刻后,薛乾入了殿内,他今日穿了件素净的丧衣,耷拉着眼皮,落寞的站在台下。
“薛乾。”张汝兮高坐于漆黑案几之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薛乾。
“本官传唤你入大理寺,是因薛万一案牵扯甚广。现今有人举报,你儿薛万涉嫌买凶杀人,害死妻子王氏。然目下证据未全,为查明真相,还死者公道,本官决意开棺验尸,彻查此案。”
薛乾一听,面色骤变。
他惊惶一瞬,随即嘴唇微张,语塞道:“大...大人这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张汝兮双眸首首的注视着台下之人,眼神幽远沉静。
“薛乾。”
“传召汝来,不是向汝恳请,而是正式晓谕于你,本官要彻查此案,开棺验尸就在今日。”
“大人!”薛乾的双手下意识抓紧衣袖,指节用力泛白,他颤抖道:“这..巧娘己经入土为安了,如今再开棺验尸,会惊扰!”
“砰!”张汝兮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
“本宫己经言明,有证人证词摆在眼前,开棺验尸之举,乃为死者昭雪。你如今言顾左右,再三阻拦,莫不是你与这王巧娘被害一案有牵扯不成?”
“没!”薛乾往后一仰,大骇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望大人明察!”
张汝兮冷哼一声,又命人将薛家管家也传唤过来,让其带路前去王巧娘的墓地。
那管家紧赶慢赶的过来,得知那大理寺寺丞为了查案,要开棺验尸,也惊了一瞬,默不作声的看了薛乾一眼,也只能答应下来。
张汝兮点了差吏二十人左右,又吩咐人去带仵作丁原过来,等人齐之后,一同前去那薛家在城外的西郊墓地。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骑着马赶去了西郊,到了地方,众人翻身下马,那薛府的管家在前面领路,薛乾则在一旁跟随。
这朱德章不知从哪弄来的一顶罗伞,还在前方,鞍前马后的替张汝兮撑着伞。
走了会子山路,到了王巧娘的坟地旁。张汝兮走了过去,站在墓边上,盯着这石碑上